二甲进士入翰林(2)

 

嘉靖看了很高兴,就问夏言:“爱卿,你的呢?”

夏言一向反对迷信,不肯接受,就直接回答:“堂堂的内阁大臣怎么能在朝廷之上戴那种东西,成何体统!也就只有像严大人那种人才会喜欢戴吧!”

嘉靖心里虽然很不满意,但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也就没有说什么。可是,“细心”的严嵩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在下朝后,他就单独找皇帝“哭诉”,说夏言平时总是盛气凌人,根本就不把他们这些下属放在眼里,今天在朝上嘲笑他戴这个“荷叶绿帽子”已经算是给自己面子了。嘉靖听后,心里更不是滋味,对夏言也愈加不满。

又有一次,夏言随皇帝出巡,没有按时值班,惹得皇帝大怒。按规定,大臣值班都必须乘马车,而夏言却不守规定,很不给嘉靖面子。严嵩一看时机成熟,一改往日的谦卑,勾结皇帝宠幸的一个道士,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夏言很多坏话。嘉靖一怒之下,罢免了夏言的官职,令严嵩取而代之。

后来,内阁中只剩下严嵩一人,皇帝也觉察到严嵩专权。于是,再度起用夏言,而且位在严嵩之上。夏言复职后,把严嵩撇在一边,什么事都自己做主。严嵩表面上不动声色,从不提意见,暗地里却收买皇帝身边的太监,让他不时地在皇帝面前揭夏言的短处,同时也不露痕迹地说严嵩的好话。

终于,严嵩抓住一个机会。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北方蒙古遗部鞑靼部落侵入河套地区,不断扰乱北方边关。次年,被夏言一手提拔上来的陕西总督曾铣上疏力主收复河套,得到皇帝赞赏。但明朝自英宗以来已经被蒙古人打怕了,嘉靖觉得没有把握,始终犹豫不定。夏言对皇帝的反复无常不知如何是好,干脆上表请皇帝自己裁决,把难题甩给皇帝,使嘉靖很生气。而严嵩则通过太监里的内应了解到嘉靖不敢下收复河套的决心,极力宣扬河套不可收复,并乘机攻击夏言专权,使皇帝大为愤怒。严嵩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他必须“斩草除根”。他到处散布流言,说夏言离朝时心怀不满,又造谣说夏言收了曾铣的贿赂,要借收复河套谋取私利,从而陷国家于危机之中。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由皇帝不信。

到了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曾铣因误国、通敌、贪污等罪名被抓,当夏言得到这个消息时,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意识到自己中了严嵩的奸计,可一切都太晚了。夏言先是被嘉靖免除了所有职务,后来又以误国罪给处死了。

从此,严嵩稳坐首辅之座达15年之久,再也没有人能和他分庭抗礼。这场政治斗争对刚刚进入官场的张居正是个不小的震撼。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庶吉士,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他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坐在首辅的位置上,拥有说话的权利,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但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

按照明朝的常规,只要是考中了二甲进士,就可以担任编修的职务。因此,经过三年的庶吉士的“实习”生活,张居正被任命为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他的仕途开始了第一个转折,虽然这个职位距离自己的梦想还有很长的距离。

编修是个清闲的职位,但张居正并没有像其他的同僚忙于为仕途奔竞趋迎,更没有沉醉在歌台舞榭和吟风弄月中,他从进入翰林院的第一天,就开始不断学习、不断积累、不断思考。在官场的纷争中,张居正依然是冷眼观察,他闭门谢客,除了编著史书,便整日攻读历朝典章制度,默默潜求救国兴邦之道。他深为大盗为群、贪风不止、民怨日深的局势感到忧愁,更为当朝的世宗皇帝不务政事,听凭误国害民的首辅严嵩胡作非为感到无奈。

虽然对严嵩没什么好感,但碍于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为了仕途的发展,张居正对严嵩还是相当尊重。这也不能责怪张居正,作为新进官场的年轻官员,和上司搞好关系是自然而且是必需的。张居正靠着一支笔、一手漂亮的文章,赢得了严嵩的欣赏,虽然没有得到重用,但严嵩对他还是很友好的。在张居正的《张太岳集》中就有不少为严嵩父子写的赞美诗,有的是为了严嵩的生日庆贺,有的是过节的时候写的庆贺诗文,还有一些是代严嵩写的上奏朝廷的贺表。这些文章拉近了张居正和严嵩的关系,使得他在残酷的官场中可以明哲保身,这不能不说是张居正正确的为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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