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身边信奉宗教的人越来越多,佛教、伊斯兰教、天主教等等。我并不是任何一派的教徒,但对于信仰宗教我一向不反对,人应该有所信仰,有所皈依。
然而,身边信教的朋友多了起来以后,我也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有些人完全不了解所信仰的教义、起源等等,他们或觉得这是一种时尚,或觉得是一种寄托。
有一次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和一个信奉伊斯兰教的朋友去吃饭。席间,他指着一道红烧鸭块,小声地问我:“这个我能吃吗?”
我听了不禁哑然失笑:“是你信教还是我信教呢?你连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不知道,那你都信些什么呢?”
他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却多多少少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心理,就是只走形式,毫无主见,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信。
不要小看这个问题,是理智的信仰还是盲目的信仰,可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M.斯科特·派克(M.scoff peck)是一位著名的心理医生,他曾经在美军日本冲绳基地担任心理医生,为美军军官作心理治疗,还曾经在美国政府部门担任心理医生,治愈了成千上万名病人。他提到过一个亲身经历的案例,也是与信仰有关的。
派克医生遇到过一名女病人,他称这是他“接待过的最胆小的病人”。她常常蹲坐在房间一角,不停地做着祷告。即使在派克医生与她交谈的时候,她也每隔五分钟就开始祷告,内容大致是“我就快要死了”。
这个女病人22岁,结婚两年,丈夫是位年轻的警官。在他们结婚的两年里,丈夫没有发现妻子有任何异常。直到有一天早上,她送丈夫去上班,两个小时以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派克医生经过了详细的了解,并与病人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她的心理变化并不是一天完成的,而是早有异样。
她在高中三年级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并与他发生了性关系。随后,他就向她求婚。她其实并不想立刻结婚,因为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他。但由于她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认为只有通过婚姻才能使两个人的关系合法化,否则她的罪孽会更大。在结婚后,她开始服用避孕药丸,因为她不想在确认是否真的爱丈夫之前孕育子女。但这显然是天主教禁止的另一种犯罪。
另一方面,结婚后,丈夫对她变得冷淡了。虽然还经常送礼物给她,但却很少同她做爱。她寂寞难耐,开始有了与人私通的性幻想。这对于一个天主教徒来说更是不可饶恕的,于是她增加了祷告的次数,希望减少心底的欲望。
直到病发的那天早上,她开车送丈夫上班,在回来的路上,她突然把车子开到了前男友的家门外面,并下了车,把身体倚靠在车前,默默祈祷着,希望前男友能正好路过,看到她,与她约会。
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心中都充满了强烈的罪恶感,以至于到了精神失常的地步。
在治疗的过程中,派克医生不断地问她,是谁告诉她这种种是一种罪恶,为什么她会如此坚定不移地认为呢?
原来,在这个女病人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提醒她,对天主教会不能有任何怀疑,并且绝不能顶撞母亲,母亲总是说“你不可以做那件事”、“你不应该穿那种鞋,正派女孩从不穿那种鞋”、“你是否愿意去做弥撒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是上帝的要求”……
很显然,在她很小的时候,在她的价值观没有建立起来以前,她就被不断灌输别人的思想。这使得她在长大以后也没有形成独立的人格以及成熟的、完全属于自己的价值观。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按照别人的标准在作评判。
然而,自我的意识总会在不知不觉中闪现,当这个自我不能被已有的认知接受时,就会产生痛苦的感受,严重的甚至会出现精神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首要的任务就是成为自己——建立独立的价值观,自行作出决定。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除了有迎接新生活的勇气,还需要具体的行动。
女病人在正视了这一点后,便开始与丈夫进行沟通。丈夫这时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与她结婚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男性的魅力。当双方认真坦诚地进行交流沟通后,平静地离了婚。
经历了磨难,她变得坚强而自信,能够为自己做主。她开始和男人约会,希望找到理想的另一半;在工作上也越来越出色,在一家颇具规模的公司任职。
如今,她已经不再到教堂做弥撒,也不再以天主教徒自居。她不能肯定自己是否仍然信奉上帝,但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宗教有其重要的意义,但如果一个人在还没有建立起成熟的认知世界时,就盲目地投入宗教,希望找一个寄托,或是把它当做精神上的避风港,就等于抛弃了主观能动性,不能提出质疑,也不会独立思考,这样的人,是难以拥有真正的快乐的。
如果你拥有成熟、独立的思想,理性地选择某个宗教,那么恭喜你找到了自己所追求的思想。但如果你心中充满了盲目,就只能让自己更加痛苦,倒不如抛开所有的一切,只做自己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