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5)

应她要求我给罗蒙细致地讲了一遍我跟眼镜打架的经过。听完后她长吁短叹并说:“你怎么办,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知错就改还是好样的。”我说:“问题是我知错不改,所以连班主任都不想面对。”

她又说:“你给鱼柱老师道个歉吧,说不定他会原谅你。”我不乐意,说:“大丈夫宁死不屈,再说这不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儿。”罗蒙说:“鱼柱见你有诚意说不定会既往不咎,你也不想跟他对着干,老师都知道学生犯错后的心情。”我说:“你又不是老师你怎么知道老师能知道我。”罗蒙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老师知道。”我说:“我不是你因此我不知道你知道,你不是老师所以你也不知道老师知道,所以我说我知道你不知道老师知道。”她听后一脸茫然。

罗蒙地劝说我没有听进去。

我和罗蒙一起住在外面。她说她不习惯一个人住旅馆,于是我陪她。我问她说:“你不怕引狼入室。”她挑逗说:“咱俩谁是羊谁是狼还不一定呢。”我豁达地说:“那我还是当狼吧,反正色狼这个称谓形容我们男人很久了。”她点头说:“那我就是羊了。”

我和罗蒙找了家旅馆,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我还真没有在外面跟一个女生过过夜。倒是有次跟一群女生过夜,那是我上初中的事情。当时女生寝室有一间住的全是我们班的女生。平时跟她们关系也很不错。而我们男生寝室离她们很近。于是有一天一个女生邀我去她们寝室玩儿。我一个男的,她们六个女的,我们一起打牌玩儿到天黑。夜深时宿管锁寝室楼门,竟然把我锁在女生寝室里。我就这样莫名其妙落入桃花源。说实话当时我也害怕,我怕被发现落下个“性骚扰女生”的罪名,或许更严重,若定罪我可是“性骚扰一群女性”。想到这我不寒而栗,其中一个女生还安慰我说宿管阿姨是她亲戚,被发现她扛着。于是我战战栗栗混在她们队伍里。那晚我唯一的幸福是六个女生帮我铺床。

第二天还是被发现了。当宿管阿姨早上叫人起床时竟然发现女生寝室睡了个男的。那种大惊失色的表情就像是有天她在自家的床上发现了老公和另一个女的。宿管阿姨惊慌失措问我,女生寝室七嘴八舌帮我。宿管阿姨发火。我退到一边问那个说跟宿管是亲戚的女生说:“你不是跟她是亲戚吗?帮我说句话。”那女孩头都没敢抬地说:“往上追两代是亲戚,现在早沾不上边儿了。”我听后崩溃。

当宿管阿姨知道是她自己把我锁进来时她显得很慌张。叮嘱我说这件事儿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后果很严重。我说好。回去后我激动地把自己在女生寝室过夜的事儿给我们班的男生都炫耀了一遍。说完后我也叮嘱他们:这件事儿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后果很严重。他们都跟我一样说好。

我跟罗蒙就近找了家旅馆。离我的学校很近。就在校门口马路对面。里面有很多年轻的女服务生。听老黑说合丽里的女服务生都是身兼两职,白天穿上正装是服务生小姐,晚上摇身一变成“小姐”。老黑说这是他亲眼所见。他曾去住过一晚。说是白天站柜台的小姐晚上竟然问他要不要“特殊服务”。我半信半疑。

我跟罗蒙进去就有一位约莫40岁的男人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先是打量了我们一番,说:“你们是学生吧。”我抢先回答:“不是。”他自言自语说了句:“学生来我这挺多的。”然后引我们上楼。我越看他越面熟,问他说:“大哥,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特像一明星。”他笑,凑过来问:“像谁?”我说:“范伟。”他摇头说:“没听说过这个人。”我说:“怎么可能,赵本山的老搭档一起演小品《卖拐》的那个。”他“噢”了一声,说:“有印象,还是不清楚。”我继续启发他:“树上骑(七)个猴儿地上一个猴儿……”我话没说完,他抢答:“俩猴儿。”我说:“恭喜你答对了,就是他。”他又“噢”了一声似乎明白。

房间到了,他没忙着走,笑着说:“今天是我们店开业十周年纪念日,我们有举行活动。”我说:“什么活动。”他说:“除了对入住我们旅店的客人有优惠外还有问答游戏类活动,只要答对我们的问题就有奖品。”我对这些完全没兴趣,倒是罗蒙来了兴致非嚷着要玩儿。于是我说:“什么问答游戏尽管出题问吧。”他吸了口气,说:“首先是个脑筋急转弯,说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儿子,老大叫大明老二叫二明问老三叫什么?”我回答:“叫小明。”他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说:“是你自己说的。”他沉默了下,说:“恭喜你答对了。”罗蒙在我耳边小声说:“好蠢的问题,脑筋根本不用急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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