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业远去(5)

 

第二年春三月,周桓王病危,召周公黑肩到床前,说:“传位于嫡子,天经地义。然而次子克是朕的爱子,今把他托付给爱卿,他日待兄终弟及,国事还望爱卿主持啊!”言讫遂崩。周公遵命,奉世子佗即位,史称庄王。

郑厉公听到桓王新丧,打算派使者行吊。祭足坚持谏阻:“周是先君之仇,祝聃曾射王肩,如派人凭吊,是自取其辱!”

郑厉公虽然依允,心中却越发憎恶祭足。

一天,郑厉公在后花园游赏,只有大夫雍纠相随。郑厉公看见鸟儿在自由地飞翔、鸣叫,不觉凄然而叹。雍纠问道:“在这春光明媚的日子,主公贵为一方诸侯,却有不乐之意,不知什么缘故?”

郑厉公说:“飞鸟能自由地飞翔、鸣叫,全然不受制于他人,寡人反不如鸟,是以不乐。”

雍纠说:“我听说‘君犹父也,臣犹子也’,子不能为父而忧,则为不孝;臣不能为君排难,则为不忠。倘若主公能信得过纠,有事嘱咐,纠不敢不尽死力!”

郑厉公急忙对雍纠说:“爱卿可是祭足的爱婿呀?”

雍纠说:“是婿,而非爱婿。纠之所以娶了祭氏,实是出于宋君所迫,非纠的本意。纠每每念及旧君,犹有依恋之心,只因畏惧宋国才不敢有所行动罢了。”

郑厉公说:“爱卿如能杀了祭足,寡人将让爱卿取而代之,但不知用什么计?”

雍纠说:“近来东郊因战事而残破,民居未复。主公异日可命司徒修整房舍,并叫祭足携带粟帛去那里安抚居民,臣在东郊设宴款待,用鸩酒毒死他。”

郑厉公说:“此计很好,我们一定要考虑周全。”

雍纠与郑厉公多次对计划进行评估,认为这次的鸿门宴布置得天衣无缝,请帖已经发出,祭足也欣然接受了邀请。看来只要再过一天,祭足就死定了。

雍纠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家中,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把这天大的密谋告知了他的爱妻雍姬。

雍姬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一个是的父亲,在这两个敌对的亲人中,她不知该向着谁。好在她有一个妈妈和自己很亲,她就回了娘家,向她的妈妈问了一个问题:“老爹和老公谁亲?”她的妈妈说:“这还用说吗?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当你的老公,可是老爹却始终就只有一个人,这怎么能比呢?”显然,这位妈妈有切身体会,可以想一下,祭足在郑国大权在握,连君主都得听他的,妻妾成群那是肯定的,横刀夺爱的事也肯定干过,而一个老太婆自然失去了宠爱,所以,老太婆不怀好意地说“人尽夫也”,意思是,满大街的男人都能做你的老公,老公没一个好东西!

雍姬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就拐弯抹角地告诉了老爹祭足,说我家夫君不在家里宴请您,却要跑到郊外去开宴会,是不是很奇怪?祭足是个老政客,听出了话外之音,就派人到郊外宴客地点去侦察了一番,果然发现其中深藏杀机。

第二天,谋杀人员如期在东郊设帐,雍纠乐呵呵地敬酒给祭足。祭足目睚尽裂,大喝一声,把酒泼在地上,只见酒落处火光迸溅,果然是烈性毒酒。众人冲上去,一举擒下雍纠,并下令将他杀死,将其尸首置于一个池塘边示众,这是用来警告幕后的郑厉公,向郑厉公宣布这个围剿计划已经破产。郑厉公一见雍纠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心中知道这个计划已经流产,三十六计,唯有走为上计,便草草将雍纠的尸体收拾装在马车上,一溜烟便逃出郑国去了。在马车上,郑厉公指着车上的尸体,恨恨地说:“真是可恨!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还跟老婆商量,死了真是活该!”

郑厉公不敢往娘家宋国跑,以前不是为了三个城的回扣翻脸了吗?于是郑厉公向西南跑到边境地区,杀死栎城大夫,抢下栎城来归自己用,训练了一支小部队,天天想着复辟。

这时的郑国,国君跑了,祭足无奈,只好把躲在娘家陈国的上一任国君郑昭公(就是公子忽)请回来,接以前的茬管着郑国。过了两年,郑昭公被大将高渠弥杀死,郑昭公的另一个弟弟继任国君,十四年后,这位国君又被杀,出逃的郑厉公领着小部队终于又回到郑国的土地上,重新登上了国君的宝座。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台,城头变幻大王旗。

一个强盛的郑国,经过公子忽、厉公及诸公子这么一折腾,国力大衰,把以前老爸郑庄公时代的风光,折腾得一去不复返了。

当郑国大衰后,另一个国家就起来了,而且是真正的霸主,即春秋五霸的第一霸齐桓公!

而在齐桓公之前还有一小霸齐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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