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眉头微皱,“你是什么意思。”
南宫瑾忖度,“也许,那些人五年前就想杀你。没料到你没死成,所以再杀你一次。”
“胡说!”锦娘急急道,“那次分明是意外,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沉珂叫我先走,是马车失控才会坠崖的。虽然你救了我两次我该谢谢你,但是,有些事情,锦娘自己知道分寸。”
南宫瑾笑了,扇花一散,遮住自己的半边脸,独独留下一对灼灼的眼眸,呵,她也有如此倔犟的一面。
锦娘微微一愣,意识到刚刚的语气不对,忙歉然道:“对不起,瑾公子,锦娘刚刚并非有意。”
南宫瑾摇摇头,“我没有恶意,只是推断而已。你若认定了五年前坠崖只是意外,那么就算做意外吧。你早点休息,明早我们就得赶路了。”
锦娘微微福了福身子,转身回房了。
等到锦娘消失在眼前,南宫瑾脸上的笑才消失,他沉吟,五年前的坠崖,真的只是意外吗?
锦娘关好门,背贴着门扉,一摸额头才发现额角全是虚汗。
不过短短几日,就发生这许多变故,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一点头绪都没有,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起。南宫瑾说得不无道理,但,她喃喃,沉珂,沉珂,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沉珂都不能相信,那么,她可以相信谁呢?南宫瑾吗?
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茶,盯着水面发呆。她这才有时间将这几日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娟尘、莫大爷,然后是范家。锦娘转动着茶杯,婚礼上沉珂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呢?
她细细回想,五年前,坠崖之前她捕捉到沉珂的眼神,现在想想竟然有些相似。
为什么呢?沉珂又知道多少?锦娘喝了一口茶,头脑里依旧是一团乱,便叹了口气走到窗户边。寒冷的夜风吹进来夹带着几分花香,这春总算来了。
玉珏,你在哪里呢,还好么?
玉珏晚上睡不着觉坐在床上想娘亲,他紧紧抓着被角,喃喃道:“娘,你在哪里?玉珏没用,救不了娘。为什么那些人都说娘不要玉珏了呢?”
他伸手捂住唇,“唔……”泪珠子顺着手背往下滴,染花了被角,“娘……”
沈沉珂坐在门外,听着玉珏的喃喃之语,心揪紧如刀割。好久好久,等到屋内没有声音了,他才站起身。
“沉珂,还不回房睡吗?”一个柔柔的声音传过来,是范暖媛,罩了一身狐裘站在那里。院里的梅花已经谢得差不多,这春已经来了,若是这春深,梅花也该成花泥了。
沈沉珂没有转身,静静道:“你去睡吧。”
范暖媛面上一白,轻步上前,一把抓过沉珂的手臂,“沉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为什么不一样了,不对了?沉珂,你说过你爱我的对不对,你说你忘不了她但是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沉珂依旧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搭上范暖媛的手,掌心的温度叫她一阵心寒——那是比雪还要冷的温度。
沈沉珂淡淡道:“我是爱你的,去睡吧,暖媛。”
范暖媛愣了愣,没有再说什么,松开了手,“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要是因为锦娘的死这样消沉,那么我等你恢复,等你淡忘她。你说过是爱我的,对吧。”
沈沉珂忽然冷声道:“不要提她的名字,我不许你提她的名字。不要仗着我爱你,要求我做什么。”
范暖媛浑身一震,脸色立时刷白,感到有些站立不稳,“你……”
不再说话,范暖媛转身就走,“沉珂,我当做今晚你什么都没有说。”
沈沉珂这才回过头来,眸光比千年寒冰都要冷几分。他忽然勾勾唇角,“我是爱你的,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暖媛。”
只是这爱你,毫无意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