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鵺敷神社祭祀的神-鸟之石楠船神的化身?”眩晕感尚未消退的言耶眨着眼,随即抬头看向正声端正
的脸庞。不知何时他竟已凑得如此之近。
“嗯,说穿了那就是影秃鹫……日本鹫鹰类中最庞大的鸟……”
(是吗,那就是影秃鹫吗……)
言耶当即回想起昨天在小镇的乡土史学家那里听过的话。“啊,这样说虽然太露骨……”
身为神社的一员,却无情无义地揭穿大鸟神的老底,正声的行为还真直接。不过,虽然一般来说这会让人猜测他对生养自己的老家有什么芥蒂,但也许是托了那轻松爽快的语气之福吧,言耶并没有察觉出嫌恶意味来。
(有趣的男人!)
言耶自己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但眼前的美青年,却让他不得不认为是战后诞生的新人类-即使实际出生日期在战前。这是对自古以来的种种习俗持质疑态度,万事万物都逆反的一代,正声就给人这种感觉。
由于刚见面时对方用了清晰标准的普通话,言耶就问他是否在东京生活过。正声回答说听听收音机就自然而然地掌握了。闲聊之中他俩渐渐亲密起来,但言耶不再讲究谈吐的礼仪,正声的措辞却毫无变化。言耶无非虚长了两三岁,他却始终视为前辈相待,措辞也一丝不苟,绝无懈怠。古雅的作风可见一斑,或许正是因此,才让他显得格外富有魅力。
“哎?日本最大?”
言耶不去触碰揭穿神之使者老底的事实,只是坦率地流露出对影秃鹫这种生物的兴趣。
“全长一百厘米左右,两翼张开长则在二百五十到三百厘米之间吧?近看起来确是压迫感十足啊。”
出人意料的是,正声脸上浮现了畏惧神之使者的表情。不过,也许这是针对鹫这种生物本身流露的情绪。
话说回来,他这么年轻,也难怪不用尺啊寸啊这样的单位。在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战后的世界上,在业已流逝的那段岁月中,日本一下就被西欧文化侵蚀了,然而乡野间尺贯法仍在通用。在自古以来操持着老式营生的人群里,理所当然地沿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