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听妈妈的话,做党的好孩子。不过得承认,听多了妈妈的话,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有次我就很神童地问老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又到哪里去?这句话居然通过时空倒流,被古希腊一帮哲学家听去,成了他们集体智慧的结晶,此后众生传诵,誉为哲学层面最形而上的人类天问。老妈闻言不禁大惊失色,用了同样的排比句式回复我说:你是我儿子!你是我从路上拿粪筐捡回来的!你到我们家里去!这里面其实谈到了我是如何出生的问题,不过一涉及到性,老妈就讳莫如深,一改我是她所“怀”的论调,避口不谈我根本上就是她跟老爸做爱做出来的事实。这一度让我很困惑,以为路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不是狗屎,而是像我这样的孩子。每个女人想要孩子了,就背个粪筐出来,想捡多少就捡多少。只是,这些小孩子又是谁扔的呢。限于当时智力还是很有限,这样的追问不在我思考的范围之内 这是其一。
其二,老妈还经常教导我,以后结婚呢,怎么着也得找个干净的姑娘,最好是那种见了别的男人连笑都不笑的,要是笑也只能对你笑的。平时最好也不要出远门,一出远门心就野了,不知道被哪个野汉子把心给勾走了,到最后连爹娘都不认。以后要是结婚,娘会给你把关。你要是不三不四地,尽给我弄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或者早早地就坏了姑娘的清白名声,我打断你的腿。我说,好啊,坚决不给你打断腿的机会。可是后来我又迷惘了,我发现自己的行为跟老妈的教导相抵牾,而且很严重,相当极其以及特别的严重,我做了很多女人的野汉子,我也没看住自己的女人被野汉子给勾引走。这让我很是痛心。就像受党教育多年了战士,有一天居然做了大汉奸。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啊:刘天,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这种矛盾的心态也可以用来说明,在我老是想越轨对李平子做点什么的时候,为什么到最后总是轻易地放弃。老妈多年的教导还是让我潜意识里觉得,这种行径有点不三不四,是不太负责任的,也是为好男人所耻的。
在李平子和我中间,横着一个老妈。老妈要是一日留在心里,我就一日不得放开手脚,不管身体里的小妖精是如何的猖獗。
或许,在我和李平子中间,也横着一个她妈。
还是不瞒您说,我后悔了。我后悔做我老妈眼中的好男人。就像后悔我当年那么疯狂地想结婚一样。在我二十二周岁那样,我没能如愿结婚。老妈说,你还是学生,学生就应该以学业为重。等你混出名堂来了,大把的姑娘还不围着你转呀,你怕啥?这有点像娶了闺中少妇的丈夫,舍弃了娇娃,不要那值千金的春宵 若按照老妈的理解 就是为了日后能有更多更好的春宵。不知道闺中少妇最后会不会成为守窑的王宝钏?!“苦守窑内把夫等”,王宝钏这一等就是十八年。中间该有多少流氓闲汉前去骚扰啊,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就是岿然不动。缺粮时节也不求着人家,跑到曲江池畔去挖荠荠菜。老百姓见了就狠劲地同情:穷人家的三姑娘命苦,这宰相家的三姑娘咋也是个命苦啊。于是,这“三姑娘”就是苦命女的代名词了。可是更苦命地还在后头呢,她等啊等,终于等到薛郎得胜归来,封王拜候不在话下,然而她也等来了一个跟自己抢夺老公的代战公主,好在她发扬了崇高的牺牲精神,“她为正来我为偏。”从此一家人过上了和和美美的幸福生活。只是,这事情要发生在闺中少妇身上,她有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她“悔教夫婿觅封侯”,我没有理由不这样想,也蕴涵着这样一层担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