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颗水晶球(深蓝色)(6)

杀毒之二:度过难以读取的“坏扇区”

姐姐将我的经历中的5个阶段挑选出来,将它们标示为A、B、C、D、E 5个“文件夹”,作为“心灵杀毒”的重点区域。

A是最早的原始伤迹。在精神分析学初创时,弗洛伊德就提出童年期体验的重要,他将童年期的伤迹称为“隐蔽性记忆”,可能是有害的潜意识内容,通过彻底的分析可以将之召回到意识当中。在姐姐最初为我做心理医疗时,我们对此毫无感觉,只因为对精神分析鼻祖弗洛伊德的迷信,所以将它列为一个目标。

B是得病的诱因(在教室里意外丢学习资料费),它有个突发事件的瞬间,毫无精神准备,加之年纪小,心理脆弱敏感,突然间很惊悚。事实上打击很大,积聚了大量的负荷,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必须完全复返到那一时刻,解开精神负荷的疙瘩,释放那种刺激,这是治疗的重点之一。

C是最初发病的那一刻,体会那种晕眩和不真实感,周围熙熙攘攘,感觉像在演戏,自己无法融入进去,判断力出错,分辨不清距离,回味最初都有什么变化。

D是得病的初级阶段,就是从发病到休学的高一那年。在那段时间里,良好的身体素质被破坏,病态心理开始固化,从原先健康的我向另外一个人转变。当时的我有大量痛苦情绪,释放它们有助于找回自己,找回充满激情、理想的原来的我。

E是得病的中级阶段,也就是近期的一年前,休学两年再上学,在课堂上非常紧张(有强迫症性质),像压紧的弹簧,时间都仿佛凝固了,夹杂着剧烈的头痛、胃痛,这些疼痛成为阻碍,如同凝结的实体,让感知很难深入,触碰到它们注意力就会分散,并且生发出恍惚的错觉。

随后姐姐对我开始了每3天一次,每次两小时的“杀毒检查”。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几乎每次都是从回忆最初发病开始,因为它是我记忆中健康与不健康的明显分界线。有了比较,使得我可以更清楚患病后自己在感知、心理、情绪、思维上发生的变化,可以更好地在记忆检测中描述它们,分析并体会导致变化的原因,以此为入口向其他区域移动,寻找心灵的“病毒”。

尽管隔了10多年,我仍清楚地记得姐姐在检测治疗初期要求我回忆的两个内容:一是回忆童年的一件愉快的事情,二是回忆童年的一件伤心的事情。对于第一个问题我回忆起小时候去田里采倭瓜花,给我笼养的蝈蝈“青帅”吃,那时的我大概三四岁,还是姐姐带我去的呢!

“是什么季节?”“天气怎样?”“都有什么?”“花朵是什么颜色?”通过回答这些问题,调取记忆资料,我回忆起碧澄澄的蓝天、和煦温暖的风、绿油油的田地、橙红低垂的花朵……不仅身临其境,而且仿佛找回了当时的愉悦心情。童年的无忧无虑真是美好,它们藏在我的记忆深处,那里有一座被彩虹环绕的桥……

对于第二个问题,我回忆起一次重感冒,爸爸带我去医院打针,当时青霉素钠针剂都用完了,只剩下青霉素钾,而青霉素钾肌肉针打在屁股上很疼。姐姐继续对我进行提示:“回忆那个房间。”“(房间里)都有什么人?”“医生怎么说?”“回忆打针的情景……”

在话语的反复触及下,我的大脑进入了很深的状态,甚至回忆起发烧的滋味。在回忆打针的时候,针头刺进皮肤,冰凉的感觉,药物注射的疼痛,痛彻神经!我感觉一条腿都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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