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和普京的初次会面

和普京的初次会面

汤米需要帮助的,是得到阿富汗邻国的支持。没有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后勤方面的合作,我们就无法把部队派到阿富汗。我不认识这些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首脑们。不过俄罗斯对这些国家仍然保有巨大的影响力,而且,我认识弗拉基米尔·普京。

普京和我初次见面,是在斯洛文尼亚的一座宫殿里,那里曾属于一个共产党领导人铁托。在那次峰会上,我的目标是消除一切紧张状态,建立起和普京的牢固联系。我把个人层面的外交手段摆在很重要的位置。了解其他国家首脑的性格特征和其所重视的问题,会让我更容易找到彼此的共同点,或者就容易产生分歧的领域进行交流。这是我从父亲身上学到的一课,他是个人外交技巧的伟大开创者之一。另外一位则是亚伯拉罕·林肯。“如果你想为自己的事业赢得一位支持者,”林肯曾说过,“只要让他相信你是他的朋友就行。”

与普京的会谈开始于一次小型会见,只有弗拉基米尔和我,我们的国家安全顾问,以及几个翻译。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他照着一叠整齐的卡片对我说话,以此作为开场白。第一个议题,是苏联时期遗留的俄罗斯联邦债务问题。

几分钟后,我用一个问题打断了他的演讲:“您母亲真的给过您一个在耶路撒冷祈福过的十字架吗?”

当翻译彼得用俄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普京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我解释说,这个故事是我在做一些背景阅读的时候注意到的——我当然没告诉他,我阅读的是情报简报——而且我很希望再知道一些细节。普京很快回复平静,开始给我讲这个故事。他的表情和语调都变得很柔和,他讲道,在他把十字架挂在他的郊外别墅之后,那里就发生了火灾。消防队员赶到时,他告诉他们,自己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个十字架。他戏剧性地再现了当一位消防员展开双手,向他展示十字架的瞬间。他说,那时“简直就是命中注定”。

“弗拉基米尔,”我说,“那么这就是十字架的故事,一个关于命中注定的故事。”我感到紧张气氛从会议室中消散了。

会见之后,一个记者问我,普京“是否是一个美国可以信任的人”。我说他是。我想起普京对我讲述十字架的故事之时,他声音中所带的感情。“我直视他的眼睛,”我说,“……我能对他的心灵作出判断。”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普京会给我很多理由来完善我对他的看法。

斯洛文尼亚会见以后三个月,普京正是“9·11”事件发生之后第一个给白宫打来电话的外国首脑。他不能联系到正在空军一号上的我,所以康迪通过总统紧急行动中心和他通话。他向她保证,俄罗斯不会像苏联在冷战期间一样,条件反射似的加强战备水平作为对美国将战备等级(DefCon)提高到3级的回应。当我在隔天跟弗拉基米尔通话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已经签署了一项命令,宣布用一分钟默哀表示和美国的团结一致。在谈话末尾,他说:“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我要您明白,在这次斗争中,我们处在同一战线。”

9月22日,我从戴维营给普京打电话。在这次冗长的周六上午对谈中,他同意对美军开放俄国领空,并且要用他对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影响力,帮助我们的部队进入阿富汗。他甚至命令俄国将军们,向他们的美国同行做一个关于80年代苏联进入阿富汗所获经验的简报。

这是一次神奇的谈话。我告诉普京,他能主动从过去那些相互猜忌中走出来,让我感激不尽。很快,我们同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就达成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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