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军人李宗仁和白崇禧,在1926年至1927年间,曾以蒋介石为总司令的国民革命军将领身份,参加北伐战争。白崇禧还是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政变、屠杀共产党人和进步群众的重要帮凶。后来,因李宗仁、白崇禧的桂系势力扩张至两湖,颇有问鼎南京之势,遂遭蒋介石“讨伐”,在1929年的蒋桂战争中失败,不得不退守广西本省。1936年因主张抗日,反对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并进军两湖,又在衡阳附近跟“中央军”打了一仗。
桂系对广西的统治,曾经提出一套谓之“自治、自给、自卫”的“三自政策”,不接受南京中央政府的领导,俨然是国中之国,并且从外省邀请包括陈此生、千家驹在内的一批学者名流,前来桂林指导文化建设。直到西安事变以后,全国出现了国共合作团结抗日的崭新局面,桂系才同蒋介石握手言和。
1937年全国抗战打响,李宗仁接受蒋介石之命,出任第五战区的司令长官,白崇禧则出任军事委员会的军训部长和副参谋总长。两人对抗战初期歼灭敌军万余的台儿庄大捷,都做出了贡献。而由他俩的亲信黄旭初任主席的广西省政府,则从抗战初开始,也相应地接受南京国民政府的领导。换言之,那意味着国中之国的“三自政策”当然地也就收起,不谈了。
不过,随后在桂林接受小学教育的我,却仍感受到了“三自政策”的某些绪余。
首先,在财政方面,发行“桂币”是其重要表现。这在北伐后的三十年代是一种特异现象。我从老家逃难到湖北武汉和湖南长、衡,没有见过“鄂币”或“湘币”。后来又逃难到贵州和四川,也不曾听说过“黔币”或“川币”,唯广西的“桂币”为唯一的特例。
其次,在教育方面,是开办“国民中心小学”,实行6年制义务教育,学费和书籍费全免。这在我经历的各省中亦为仅见。
再次,涉及到治安和社会风气的方面,在桂林水东门外漓江西岸,开辟名叫“特察里”的一条街,把鸦片、赌博、娼妓三大“特种”行业,集中到此公开营业,征收高税金,禁止在别处非法经营。
在桂林有两首歌,或许也反映了桂系统治广西的某些特殊性罢。
其一为《广西民团训练歌》——
中国省分二十八,
广西子弟最刚强。
天生会打仗,
个个喜欢把兵当,
扛起枪杆上战场,
雄壮是真雄壮,
敌人看见就要慌,
军队民团本领都是同一样,
打倒一切恶势力
定家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