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团支部书记(49)

对于马坡竞选村委会主任花钱,马坡的老婆十分心疼。但她说了不算,甚至不敢说。老婆是什么?在马坡看来,老婆是家的符号,有家就要有老婆。老婆和女人的区别不是本质上的,只是形式,不缺她吃不缺她穿,有兴致了再弄她一回,这就够了。他能把小姨子雪莲弄到家里跟老婆放在一个床上干,他老婆心甘情愿。别的男人有这种一夫两妻的福分吗?人要敢想,还要敢做,不然枉为人一世。

村委会主任当上了。有人给上边写信反映他搞贿选。镇党委书记黄涛带人到村里转了一天,回去汇报说“查无事实”,把这事挡了。风水转到今天终于给了马家一个显山露水的机会。第一次村民大会上,他说:“养鸭子不挣钱,还容易得禽流感,都给我杀了。你不杀,我派人杀,你得缴屠宰费,一只10元!”第二天,很多人家就把鸭子杀了。当然,也有不听他的,那毕竟极少数。他就让马联合给那些人家的鸭子下药给药死。你要告吗?随你到哪儿告,最后还得到镇里黄书记那儿。黄书记一句“反映情况不实”就给抹了。马坡体验到了权力的威力。九龙沟有一千多号人,在这一千多号人面前放屁山响,跺脚地动,打个嗝就家喻户晓的感觉也十分美好。这种感觉值多少钱?

令马坡感到不顺的是入不了党。这是他的一块心病。这块心病使他十分别扭。本来觉得简单的事,花钱就能摆平的事,却让他像老牛掉进枯井里,有劲使不出。在入党的事情上,他的钱花不掉。他曾给康爷爷和华爷爷各送了1000元,都被?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入不了党就做不到党政一把抓,不能党政一把抓就有缺憾,就憋气,就别扭。那个又老又穷的老康头子挡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堵棉花做的墙,你使多大劲都能给你吸收掉,还不显山不露水,还他娘的烟不出火不冒。这令他十分不爽,非常不爽。如果他马坡要是党政一把抓了,挖煤窑那一定是顺风顺水。就是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村支书搞不定,掀不·。马坡认为这需要智慧和耐力。当年他因犯罪关进大牢容易吗?忍了几年熬了几年也就出来了;从牢里出来开饭店容易吗?工商税务公检法,城管市容防疫站,地痞流氓滚刀肉,三教九流排成串,到后来怎样?还不都成了朋友为他所用?开歌厅、开洗浴城就容易多了。有些当官的“好一口”,大不了让小姐拿圆滚滚的奶子多喂他们几回,拿热乎乎的屁股多蹭他们几下,把白花花的大腿跷高一些,劈大一些,让他们白日弄几回。说是白日弄,天下哪有白日弄的好事?你硬邦邦地进去软塌塌地出来,音都给你录下了,像都给你摄下了,刀把子命根子都在姓马的手里攥着,你还能咋地?这最要命的一招不能使出来,使出来就像是泄了的玩意,硬不起来了。就像打牌,最厉害的牌是正炸弹,但这张牌不能打出来,除非你后面有决胜的杀招。黄涛就是他马坡手里的一张牌。

黄涛为了让马坡顺利开小煤窑,没少了帮着出主意。他想过免康老头的职,但免职得有理由,老康头没做什么坏事你怎么免他职?再说,免了老康头,马坡连个党员都不是也接不了党支书的任。他?了沈耀过来投资。但是,他知道沈耀贼精,像九龙沟里那个既无采矿证,又无生产许可证和安全许可证,没?过论证、“环评”等,所有证件全无的小煤窑,沈耀不会投资。他和马坡商量了几次,决定以投资旅游开发,建度假村的名义先把沈耀的投资?过来搞基础建设。同时,以发展乡村旅游的名义争取土地等政策支持。等到小煤窑可以开采了,生米做成熟饭了,再给沈耀说明,他见有比旅游更好挣钱的项目,一定会加入进来。沈耀果然看上九龙沟的度假村项目。马坡拿到钱,加快了开采小煤窑的步伐。让他没想到的是市场变化太快,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后,煤炭价格突然一路下滑。但是,他那个朋友告诉他,煤炭毕竟是资源性的产业,用不了多久还会好起来。马坡去县城住了几天,找了几拨人探讨,最后下决心往下搞。这回,他又?上了几个股东,其中有黄涛和县里两个局长。又让他没想到的是,沈耀对他有了成见,?上常菁菁合作了。这让他十分恼火。日你个姥姥,省城县城多少个漂亮妮子你不找,非找这个熊妮子。那好吧,老子就陪你玩玩。老虎不发威,还当是病猫。

马坡?过镇上时,找黄涛谈了沈耀变更合同和合作方式的事。黄涛沉思良久,才说:“我这个同学说一不二,而且做事非常专一。他既然定了,就依他吧。再说,刘县长也发了话。还是那句话,你小煤窑一开,他就会转过来贴你。再说,他要和姓常的女孩子成了,和咱一起做,也未尝不是好事。”

马坡回到家,立马叫来马联合,告诉他沈耀要与常菁菁合作的事。马联合没听完就火了:“狗日的姓沈的咋这么干呢?!他这不是一脚把咱蹬了!”

马坡冷冷一笑,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他以为老子就是山沟里不识几个大字的农民,屁!老子搞市场?济时他还穿开裆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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