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把咖啡豆拿去沤肥(7)

牛奔一看,就急了,却被身后的一个村民拦住了,那村民说:“今晚这场战斗,丽珍最先来,也是取胜的关键,还有,这哑巴,那是功臣啊。”说着,就给哑巴松绑了。

牛奔拿着缴获来的枪,一脸的尴尬,大声地喊着:“同志们,我们走捷径吧,这回啊,我真找到了一条近道……”

忙完了这一切,天也快放亮了,牛村规则堂里煮着的肉都烂了,也更香了。参战人员正围在一起,大吃大喝,痛快极了。

八爷、哑巴、丽珍以及牛耳夫妇坐在那张审判桌上,八爷给哑巴敬了一杯酒,哑巴高兴地喝了,然后两人一起吃下半碗肉去。这时候,牛奔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咖啡机,还有一杯咖啡呢。

牛奔献媚地把那杯咖啡送给了八爷,说:“咖啡,您喝喝,解油腻。”

八爷不解地问:“哪来的?”

牛奔自豪地说:“我带着民兵把对方的司令部给查抄了,这是缴获的,据说是蓝山一号,最好的咖啡呢。”哑巴听到过友哥夸奖着咖啡,他立即伸出大拇指,说这咖啡不赖。可八爷还是脸色严肃,那不是冲着咖啡味道好坏去的。牛奔懂了,他说了:“放心吧,查抄的东西没私吞,都交公,但喝点咖啡也没事啊。”

八爷皱着眉头,把牙买加产的蓝山一号咖啡接过来了,刚倒入嘴,就吐出来了,大骂:“什么玩意儿,比中药还难喝,没老北京的高沫好,倒了倒了,全倒茅房去,沤肥。”

牛奔又拿出来一袋咖啡豆,问八爷:“这个呢?也沤肥?”

这袋咖啡豆可是友哥用来抵小义三月工资和奖金的,八爷一看这包小豆,应该有嚼头,他就发话了:“给养猪户吧。喂猪也不错。”

牛赤霞插嘴了,说:“别别,我上次拿生豆子喂猪,猪硬是没消化,直接从粪里拉出来了。”

八爷一听,把筷子一挥,说:“那干脆直接扔茅房沤肥得了,免得还经过猪大肠这一截子路。”

牛奔只好去了。倒是哑巴,他知道其价值,又咿咿呀呀地说来说去,希望不要八爷浪费了。

八爷看了看哑巴,笑了,然后悄悄地对哑巴说:“小兄弟啊,你以为老头子我真傻啊。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我没喝过咖啡,但也知道咖啡是什么啊。这可是值钱的东西,比我喝的高沫贵上几十几百倍啊。可是啊,我们牛村人喝了一辈子高沫,经济实惠,而且爽口。牛村人要是染上天天喝咖啡的毛病,那一年要多支出多少钱啊。况且,这是洋人的玩意儿,老祖宗一千多年了,也没喝过,不也过来了。只是因为推崇西方生活方式,才把这些玩意炒成了高贵品而已。外国人眼里咖啡的地位就和我们眼里高沫的地位一个样。”

哑巴听到此,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八爷没看见,只是对着牛耳嚷着:“那咖啡机可别卖了废铁,要交公的。”

其实啊,八爷没看见的事儿还多着呢。就在八爷高谈阔论的时候,牛耳的手在桌子下划拉着,他悄悄地把一包东西塞给了丽珍,丽珍接过一看,是她的两条裤子,笑了。

桂英正在抚摸脸上的伤痕,这一幕却被她发现,她看着牛耳和丽珍问:“又干什么了?是那条裤子吧,说说怎么回事?”

“今晚上那一幕,我可看见了,要不是我给你盖上被单,那么多人冲进来……”丽珍说完,桂英脸红了。丽珍接着说:“这下,我可抓住了把柄啊。其实,我的情况和你类似。”牛耳也趁机说:“就是嘛,没有的事儿。瞧,牛运也饿了。”

说到牛运,桂英脸色变了,她一把抱住牛运,小家伙正在哭泣呢。

在肉香酒香中,牛村迎来新的一天了。瞧牛村的村口,一辆警车和一辆小汽车一前一后地行驶着。“警察来了。”小牛高兴地喊着。

八爷被人扶着站在规则堂的门外,牛耳和丽珍满脸泪水,心疼地抱着牛耳在那儿候着。警车开过来了。几个警察下车,与牛奔交接犯人,而李公安则带着那个保姆走到八爷那里。

“哎呀,对不起了,昨天没接你的电话,没想到你们自己破了一件大的绑架案啊。”李公安一边与八爷握手,一边说话。

“绑架案?”八爷有些不解。

李公安说:“那个犯罪团伙的头目,也就是友哥,他准备绑架省城一老板的女儿,就派他的手下瘦子,外号九纹龙的,去医院偷孩子。因为这老板家的保姆要带老板孩子去医院体检。可保姆私心很重,把自己生的男孩也带去了。这下倒好,瘦子把保姆的男孩偷走了,友哥却闹了一桩绑架敲诈那老板的案件。可见,这是多么笨的贼啊。”

“呜呜呜呜”,看到那个保姆,抱着小牛运的桂英忍不住哭了。还是牛耳通情达理,他抱着牛运来到保姆的身边,说:“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吧,不要贪心,小心孩子以后学你哦。”

桂英倒在牛耳的怀里,哭泣声就更大了,牛耳忍住悲痛,安慰桂英,说:“没事儿,明儿,我开着‘砖车’再去求一个送子观音,好好供奉。”

李公安接过话茬说:“别供送子观音啦。你们一直没有到国营正规的妇产医院检查过吧,还是去治疗治疗吧,现在科技发达,不孕不育可以治好的。不过,现在这方面的医院太多,你们看病时要睁大眼睛。”

牛耳赶紧点头,桂英眼泪汪汪地看着孩子。

警车开动了,缓缓地使出了牛村,大家都立在艳阳下,像一尊尊凝固的雕塑,谁知道,他们各自心里想着什么呢。

数日后,因牛村规则堂有私设公堂嫌疑,好在出发点是好的,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八爷等一干人只是被李公安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从此“规则堂”在村内渐渐退出了“政治”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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