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6)

文站得真好看,车上有几个挺帅的男孩都在有意无意地看她。

树一直不肯向下看。我的头正好在他的胸前(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恨天高”呢),甚至隐约能够听到心跳的“嘭嘭”声。我和文交换了一下眼神,文笑了。

我想,树一定又红了脸。

这天入睡之前,我对自己很泄气,你想想,分别那么多年,可树都能一下子认出我,我都22岁了,那个“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的定律,在我身上根本就不起作用,能不泄气嘛我。

尔后,我脑子里闪过树的眉毛,以及那颗痣。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像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又像认识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小地主”和“小地主婆”的外号,从此没再被我们三个人拿出来开玩笑,即使是在当天的聚会时。

说实话,我挺纳闷的。

10年前,我和树两家同住在北京最西边的一所部队大院儿里。那是某兵种的司令部机关,有位副司令员,姓郭,是周恩来总理长征时的警卫员,也是开国坦克将领之一。将军楼在大院儿的东边,我们的楼在西边。小时候,我去他家时,据说极有气场,会连厕所一起都“视察”了。

大院儿的东与西之间,空旷地带是露天大操场和大礼堂。甬道两旁是盛放的绒花,我们叫她芙蓉树。每到盛夏季节,她们就炫然绽放,粗粗的枝干,粉红半白的伞状花冠,昼开夜合,清香扑鼻。大院儿里除了丰盈挺拔的法国梧桐,就属她们最有气质了。

我们的生活氛围,除了穿军装的,就是穿军装的。每天的生活,包括一天三餐在内都是在军号声和各种进行曲中进行的。那个年代,大人们都对工作异常热情。很少有人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他们傻傻地卖力气、干革命。大人们“傻”得纯粹,大院儿里的孩子们也活得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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