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向苏联(3)

1984年和1986年,我曾两次去中国与官方接洽,商谈驾车穿越事宜。我甚至租了一辆250cc的本田小摩托车,骑着它在福建省到处游走,看看我能了解到些什么。福建省不是很大,大概与路易斯安那州的面积相似。但是当时福建省有2 600万居民,是路易斯安那州人口的7倍。我骑摩托车和乘飞机到了中国几个省会城市,用租来的摩托车进行了2 000多英里的探索。到了1988年,我骑自己的摩托车横穿了中国。

回到纽约后,我又去拜访了苏联人,之前我也经常去。当时的苏联仍然是周游世界计划的绊脚石。我写了好几封信,还找人为我的行为做担保。我这次是绝对碰到了老顽固。我去找了伊万·加里宁,他是苏联国际旅行社的董事长。他告诉我这一切简直不可想象,西伯利亚除了熊、老虎、丛林和森林之外一无所有。没有人要去那儿,也没有人想去那儿,事实上所有派往那儿的苏联人都想尽快离开。

令我感到吃惊的是,我遇到的苏联人都不曾到过西伯利亚,也不认识到过那儿的人。看来没有苏联人对西伯利亚知道一星半点儿,就如同今日大多数纽约人对阿拉斯加一无所知一样。苏联人告诉我,要么乘坐西伯利亚火车去,要么坐飞机去,只有傻子或疯子才会骑摩托车去。

我通过一些渠道被引荐给驻华盛顿的苏联大使,但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

我慢慢了解到其中缘由,骑摩托车穿越西伯利亚与骑摩托车穿越美国完全是两个概念。在美国,高速公路一条连接一条,西伯利亚可完全不同。可能他们说得对,那里可能真的没有什么路。但是不穿越西伯利亚就意味着没有环游世界,如果我要完成心愿,就必须找到一条路。

地图显示西伯利亚东西长7 000多英里,大概是美国东西长度的两倍。西伯利亚只有不到2 000万人口,与纽约州的人口相当。但是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数字,因为不曾有人清点过那里的人数。我推测西伯利亚不会比加拿大北部和阿拉斯加更荒凉,我想还是能忍受的。

在令我绝望的那段时间,我把在中国旅行的录像带给伊万·加里宁看,希望借此能告诉他我是认真的。他接过录像带的时候略显疲倦地笑了笑,不过他还是看了这盘录像带。当我再去找他的时候,他说,“你可以给一个组织写信。”不过,他不知道这个组织的英文名字,他是在他的官方手册上找到这个组织的。他自己翻译不出这个组织的名字,因此就用俄文把它的名字和地址等所有信息写给我。看起来这是个非同寻常的组织,名字叫做Sovintersport。我把纸条带回家,复印了一份,贴在一个信封上,并附上一封用英文写的信,信中表达了我想骑摩托车从太平洋到莫斯科再到波兰的计划。

我在信中指出,我会遵守该组织附加的一切条件——他们让我停在哪儿,我就停在哪儿,接受他们认为必需的护卫,甚至是士兵护卫我也不在乎。我决心要去。每当我凝视地球仪的时候,苏联那片广袤的陆地就映入我的眼帘。如果我不能横穿苏联,那么我就不能说自己已经周游了世界。如果不能周游世界,那么这就不是我想要的旅行。我没抱太大的希望。之前的几年,我已经发出了20封类似的信。

几个月后,当我已经淡忘了这封信的时候,我收到了回信。信上说:“亲爱的罗杰斯先生,你可以骑摩托车穿越俄罗斯。你打算何时动身?”这封信只有两段,三四行的内容,还有一位名叫瓦列里·萨格罗夫先生的签字。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如同我坐在门外每天敲门,敲了九年都没有开门,然后突然有一天门打开了,有个人说:“嗨,请进。”他怎么知道我已经在那儿敲了九年门。

我马上飞往苏联去拜会批准我前行的先生。我不断地问我的翻译奥克桑娜:“他们真的是这个意思吗?”她不断重复地回答:“是的,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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