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看他又伏到方向盘上,车内冷气明明打得不高,可是他的脸却白得可怖,眉梢眼角也有倦意,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病恹恹的程子言,于是心里忍不住担心起来,“程子言,你是不是病了?”说着,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刚一碰上,便立即缩回了手,“你在高烧哎!”
程子言双眼微眯,声音也比平时轻了许多,“锦官,难得你主动打我电话,怎么说我也要来接老婆回家不是吗?”
“可是你在发烧呀,而且我打你电话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想打扰你休息我就挂了啊。”锦官有些急,却一时不知所措,“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要,”程子言一口拒绝,“去医院就意味着岳父要知道,他知道了岳母也要知道,然后就是你婆婆你公公,他们四人联手,一定会让我住院。”
锦官一时间没有绕过来,听得一头雾水,“程子言,你绝对脑子烧糊了,走吧,我们打车去医院吧。”一边说,一边拉他下车。
不管锦官怎么拉,程子言兀自岿然不动,他虽然神色不济,声音却是异常清醒的,“锦官,我们回家吧,吃点药就可以退烧。”
“可是你都烧成这样子了,”锦官看一眼程子言,心里觉得十分内疚,“你感冒了干嘛还开车来找我?”
程子言慢慢抬起眼,尽管是在生病发烧这样有些落魄狼狈的时候,他也还是非常俊朗的男子,像是电影中最英俊的小生,总是占足了戏份,却又兼具了实力派的明练,让人感觉踏实,心里生出许多淡定从容来,他的眼神很温和,同平时与人交流时候保持的那份淡淡的疏离感很不一样,他说:“锦官,躺在床上听到文秋涵说起你找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来我很想念你。”
锦官刚想开口,却见程子言笑了一下,笑得眼角都勾起来,温文的声音响在耳畔,“老婆,你带我回家照顾我吧!”
结果最后是打车回去的,程子言烧得越来越厉害,回到他家后锦官匆忙找到退烧药让他吞下去,然后安排他去床上躺着,安分守己地养病。
程子言倒是极度配合,换了衣服就老实躺到床上,话也没有,眼睛闭着,眉头却轻轻锁起,锦官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出了一额的汗,赶紧又去洗手间绞了冷毛巾过来给他敷。
连换了三次湿毛巾,程子言的烧都没退掉,锦官彻底慌了神,又立刻去网上查了一些退烧的偏方,有网友推荐一种姜水泡脚的方法据说很有些效果,锦官立即奔去厨房找姜,翻遍了程子言家里那间整洁宽敞的厨房也没找出半颗姜来,而且厨房太过干净整洁,像是从来不在家里开伙一般。
锦官有些困惑,难道自己第一次来时,程子言给她做的那碗美味的鸡汤面是变法术变来的么?
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锦官到玄关那里换鞋,准备下楼去买些姜回来,刚刚蹲下来,就听见程子言的声音透过房门响起来,“锦官?”
“嗯?”
“你在干嘛?”
“我要出去一下。”
“过来……”
病人最大,锦官从来没见过这样虚弱的程子言,脸色苍白如纸,眼神虽然清亮,可是其间有浓得化不开的颓累,他将额上的毛巾拿开,对锦官伸出手,“锦官,过来。”
程子言的床很大,他拉着锦官的手一下子使力将她拽进自己怀里,锦官还赤着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有些尴尬地将脸贴在程子言脖颈那里,男生的体温褪去了一点,但还是热,锦官伸手支着床沿想要站起来,偏偏程子言很用力,拥得她不能移动半分,锦官很紧张,“程子言,你松手啦,这样我也会被你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