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遵道而行,依乎中庸

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

孔子说:“探求隐僻的道理,做荒诞怪异的事情,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有些有品德的君子按照中庸之道去行事,却半途而废,而我是绝不会停止的。真正的君子遵循中庸之道行事,即使避世隐居不被人知道也不后悔,只有圣人才能做得到。”

人生谋略

中庸之道是至德,理解它的人少,理解它并且能把它当作行为规范和行动指南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孔子认为只有“圣人”才可以真正做到“中庸”二字。正是因为中庸的道理不是大多数人能够理解的,中庸的行为不是大多数人能够做到的,所以这极少数人认可的道理和行为,在我们绝大多数普通人眼中就是“异类”,甚至将其视为大千世界中无奇不有的“隐僻的道理”和“荒诞怪异的事情”。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五光十色、多姿多彩的世界中,每一个人都奉行着自己的生存理念,有自己的行为方式。在我们的眼中,自己的生存理念与行为方式总是正确的,而那些与自己有着不同的生存理念与行为方式的人则显得行为荒诞、好出风头、好走极端。特别是那些思想深邃、眼光独到、智慧超常的人,更容易被我们视为“怪人”。

这就好像我们的眼睛看到一个物体是红色、黄色或其他颜色的,只是因为我们的视网膜可以接受那种波长的光线而已,至于这个物体是不是还能体现出其他颜色来,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们的眼睛接受不了其他波长的光线。我们的智慧也是一样,就好像我们的眼睛只能接收一定波长范围的光线那样,我们的理解能力是有局限性的,超出我们理解能力的事情,我们就难以理解和接受,这也是我们常常难以进步的原因。而那些真正思想超前,或者洞悉人世间深刻哲理的人则仿佛“世人皆醉我独醒”一般的孤独。

如今我们都已经知道地球并非宇宙的中心,然而在中世纪时的欧洲,人们都相信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波兰天文学家哥白尼经过长期的天文观测和研究,否定了地心说,创立了更为科学的宇宙结构体系——日心说,这是天文学上一次伟大的革命。意大利天文学家布鲁诺是哥白尼“日心说”的忠实宣传者,由于他广泛宣传先进的哲学思想,引起了罗马宗教裁判所的恐惧和仇恨,最终被以“异端”的名义处以火刑。古今中外,像这样的先知先觉由于不为世人所理解而蒙冤受难的事例还有很多。

但是,孔子告诉我们,探求隐僻的道理、做荒诞怪异的事情,他是不会这样做的。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中庸的道理和行中庸之道绝不是什么隐僻荒诞的事情,也不是用作欺世盗名的,而是真正的君子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是因为,世间的各种正理,本来都是易于让人了解,易于叫人实行的。可是如果过度钻研,或者过分追求以用来夸耀,那就会渐渐钻入牛角尖了。这样做的人,他的目的通常是欺骗世人而盗取名利。虽然这样做可能迅速为他们带来名利,但是却违背了中正的大道,绝非君子所为。

行为荒诞、好出风头、好走极端、欺世盗名、哗众取宠、肆意妄为这些行为都与对自然、人生奥秘的探索以及对真理的追求毫不相干。这方面最好的例证就是上个世纪80年代“水变油”的谎言。当时宣称的把水变成油的“高科技”,就是用来欺骗世人,盗取钱财的。这种“探索”行为为真正的君子所不齿,正如《论语》中所说的那样,“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不谈怪异、勇力、悖乱、鬼神,他十分注重现实人生,专注于对“大道”的探索与追求。

中庸的道理,虽然本来也是易懂易行的,可是却要求我们有毅力,要以一以贯之的恒心来实行它。那些恒心不够,虎头蛇尾的人,是获得不了中庸正道的好处的。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意思是说很多人在距离成功最近的地方选择了放弃。有些有品德的君子认识到中庸之道是重要的人生哲理,并且愿意遵循中庸之道为人处世,然而却半途而废,这是十分令人遗憾的事情。我们这些普通人做事时有一些通病,比如惰性十足、急功近利、受不得半点打击,等等,这些坏习惯使我们常常前功尽弃。正如孔子说的,“就好比是堆土成山,只要再加一筐便成山了,如果停止,是我停止啊。又好比是整平土地,虽然刚刚倒下一筐土,如果前进,是我进步啊”。

孔子和颜回就不是这样,他们一旦找到了人生的大道,就会坚定不移地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像佛家所说的看透世事一般,丝毫不为外物所左右。遵循中庸之道行事,即使和其他真理的先知先行者一样不被世人所理解,甚至被迫避世隐居,也不会后悔。因为心存中庸的智慧,所以深知是非功过自有世人评说,真可谓“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我们这些普通人,自然不敢与君子、圣人相提并论,然而无论是行中庸之道也好,或者是做其他事情也好,“坚持”二字都是获得成功的必要条件。做到“坚持”二字,即使是行中庸之道这样的难事,也会获得成功。少了“坚持”二字,就算是日常小事也难以做成。我们常说,一个人最难战胜的是他自己。这句话道出了一个事实:一个人成功的最大障碍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他自身。除了力所不能及的原因之外,大多数失败都是由于我们选择了放弃而造成的。成功贵在坚持,贵在有坚持不懈的信心和毅力,贵在具有“遁世不见知而不悔”的韧性。当然,真正以中庸的正道行事,是不可能真正不为人知的,因为他终将是一个真正的成功者。

因此有人说,所谓成功者,并不比普通人更有运气,只是比普通人更具有延续最后5分钟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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