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你找外人来做这件事,你只需要等着他出现就行了,这样反而让事情变得太简单。”
“不,他的构想是,那人必须匿名,而且计划必须秘而不宣。就像现在,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你的存在。”
李奇点头说:“好吧!或许他没那么蠢。”
“他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管我们多卖命,都只是在里面绕圈圈。他觉得我们做的准备是要用来对抗出其不意的外来袭击。”
“他建议由我来下手?”
“他说你是最理想的人选。”
“那你干吗等那么久才来尝试?我不知道你们这段对话的确切时间,但至少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你要我相信你花了六年时间才找到我?”
芙萝莉丝说:“是八年前。当时我刚调职,我们才开始交往。而且我只花了一天就找到你了。”
李奇说:“所以你也挺机灵的嘛!但为什么要等八年?”
“因为我到现在才能作主。我在四个月前被升为副总统保护小组的组长,而且我也保有以往的热忱和野心,所以我还是想知道我们的保护措施到底对不对。现在该由我来做决定了,所以我要采纳乔伊的建议,进行一次安全查核。而你在多年前就被一个我深信不疑的人推荐,所以我才站在这里问你愿不愿意下手。”
“你想喝杯咖啡吗?”
她看来有点讶异,好像喝咖啡这件事不在她预计的行程里。她说:“这件事非常紧急。”
他说:“我的经验告诉我,没什么事会急到不能先喝杯咖啡。载我回汽车旅馆,我请你去楼下大厅喝咖啡。咖啡不难喝,而且那里很暗,适合谈这种话题。”
公家配发的萨伯班旅行车仪表板上设有DVD显示器的导航系统,李奇看着她发动引擎,从大西洋城的许多预定目的地中挑了他那家汽车旅馆。
他说:“本来我可以带路的。”
她说:“我已经习惯了这玩意儿,它会直接用语音带路。”
他说:“我也没打算用手语带路。”
她又露出微笑,然后开进车流中。风还是不断吹着--赌场可能还不受影响,但接下来的六个月里,人行道、码头以及海滩上的商家都不会有多少人光顾。他坐在她身边吹着汽车的暖气,想着他哥当初为何会跟她在一起,然后看着她开车。她的驾驶技术很好,她把车停在汽车旅馆门外,他带着她走进去,经过一段往下的阶梯才走进咖啡厅。里面有股湿黏的霉味,但除了温暖之外,还有一壶咖啡就摆在吧台后面的机器上。他用手指指咖啡,然后又指指自己跟芙萝莉丝,侍者就开始忙着招呼他们。然后他走到角落的座位,滑进塑料皮椅,背靠着墙,整个咖啡厅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老习惯,没办法。显然芙萝莉丝的习惯和他一样,因为她的动作跟他一致,所以最后他们俩挨着坐在一起,肩膀几乎靠着对方。
她说:“你跟他很像。”
他说:“有些地方像,但也有不像的地方--例如,我还活着。”
“你没参加他的葬礼。”
“葬礼的时机不对。”
“你们讲话的声音听起来一模一样。”
“很多兄弟都这样。”
侍者用上面有啤酒渍的软木托盘把咖啡端上来:两杯黑咖啡,装着牛奶的小塑料壶,还有装着砂糖的小纸袋,和用来搅拌咖啡的两根廉价不锈钢汤匙。
芙萝莉丝说:“大家都很喜欢他。”
“我想他人还不错。”
“你对他的看法就这样?”
“那是兄弟之间的恭维。”
他举起杯子,把牛奶、砂糖跟汤匙都从咖啡碟上拿开。
芙萝莉丝说:“你喝黑咖啡,跟乔伊一样。”
李奇点点头说:“有件事让我一直很不习惯--本来我一直是他老弟,但现在算起来却比他老三岁。”
芙萝莉丝把目光移开后说道:“我了解。他不在了,但这世界的一切却不断往前。不过我想因为他的离开,这世界最起码还是有点改变。”
她喝了口咖啡--黑咖啡,不加糖,跟乔伊一样。
李奇问:“难道除了他之外,没人想过用外人进行安全查核?”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