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爱情(10)

当查尔斯跟戴安娜偶尔不可避免地对上话时,一场比谁叫得更大声的比赛就必然会发生。海格洛夫庄园的管家温蒂·贝瑞还记得那些摔门的声音,还有从那两位王室成员的嘴巴里尖声叫嚷出来的种种不雅称呼——这些全都只是”一般状况“。

有那么一次争执被记得尤为清楚,查尔斯的贴身男仆——肯·施特罗那赫——当戴安娜把她的丈夫从一个房间逼到另一个房间、为他跟卡米拉的婚外情而训斥他时,这位男仆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上,呵欠连天。最后,查尔斯转过身来大声喊道:“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戴安娜马上喊了回去,“不过是头禽兽罢了!”

她咆哮怒骂着,而查尔斯则狂怒着涨红了脸,把他的马靴猛地摔到房间另一侧的墙上。

如此戏剧性的时刻,常常使得施特罗那赫还有其他的管事人员们感到头疼——最头疼的恐怕要数杰西·韦伯了:1990年7月,这位心直口快的伦敦人被请进大屋来接替露丝·华莱士的工作。“那两个男孩子需要去接受大量的帮助——”她说道,“如果他们不打算跟他们的爸爸妈妈一样,狂吠乱吼到彻底完蛋的话。”

1990年9月,当威廉离开家,去伦敦以西三十五英里处、位于伯克郡沃金汉姆城的一所精英寄宿学校——拉德洛全食宿男校上学——之后,情况就变得更为糟糕了。戴安娜丝毫不掩饰她自己“绝望了一般”思念儿子的情绪,对查尔斯表现出来的泰然自若简直深恶痛绝。

公众心中大多都还保留着喜悦祥和的残影,对威尔士王子和王妃之间的那愈演愈烈的惨烈战事全无知觉。在1991年6月,当威廉在拉德洛男校的一名同学糊里糊涂地挥舞着一柄高尔夫球杆,一不小心重重地打在王子的左眼上之后,这种情况开始发生改变。

冷冰冰的一击,鲜血从头上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威廉被匆匆忙忙地送到伯克郡的皇家医院,稍后转院到伦敦的大奥蒙德街儿童医院,由专家负责进行手术。因为担心威廉有碎骨、感染以及永久脑损伤的可能性,医生们希望能够立即开刀。

外科手术进行了七十五分钟,戴安娜一直守在外面,直到数个小时之后,她的儿子恢复知觉。不过,那位被告知儿子出事后、从海格洛夫庄园飞奔而来的查尔斯,看来却无意逗留。取而代之,他听从了卡米拉的建议,按照他们的原定计划,前往柯芬园剧场出席歌剧《托斯卡》 的演出去了。

戴安娜一直坚信查尔斯——就跟他那家族中的其他成员们一样——缺乏“一个真正的灵魂……他们是冷酷、无情的机器人……在那个家庭里,在我到来之前——”她补充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仁慈之心……一丁点都没有。”现在她算是有实证了,而伦敦新闻界也乐于跟进这则新闻。“你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父亲?”醒目地作为了《太阳报》的头版头条。“哪有这样的一个父亲——”简·罗克在《每日快报》上写道,“会在孩子还没从手术室里送出来之前就离开了医院,跑去听上一整晚的歌剧?”

戴安娜的同盟者们,很快就站到了她的一边。跟她丈夫那全无责任感的恶劣行径形成了鲜明对比,她的朋友詹姆斯·吉尔贝说,王妃对她儿子的受伤事件所作出的反应,是“惊慌害怕和不敢相信”。相比之下,查尔斯的表现则是“不可理喻”。

事情的真相,根据海格洛夫庄园管家温蒂·贝瑞的说法,当威廉受伤的消息传来时,查尔斯“惊讶到脸色发白”。相较被详细报道了的及时展开行动的戴安娜——她立即从她在伦敦的那场午餐会中抽身,亲自驾驶着她那辆绿色捷豹跑车,风驰电掣地赶赴医院——没人去报道,与此同时,查尔斯也正开着他那辆蓝色的阿斯顿马丁运动跑车前往医院。同样的,也没有见到关于“一直到威廉将要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查尔斯和戴安娜两人都陪着他们儿子的担架车一起走,宽慰他、跟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样的报道。

不管怎样,尽管她相当清楚,查尔斯跟他的儿子们之间确有亲近又喜爱的良好关系,戴安娜仍旧为这再一次在公共关系战争上的胜利而得意。在他们长期进行的、证明谁才是更好的父母亲的争斗之中,她显然在节节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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