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卓别林的悲剧

世界级喜剧大师卓别林给上世纪20年代的美国人带去了太多的欢乐,使他们在那场经济危机中先从心情上恢复了过来。上世纪20世纪初,美国国内经济低靡,物价暴涨,失业率飞速攀升,原本处于中等收入的现代化工人的工资直线下降,工人们的暴动此伏彼起。恰逢此时,在好莱坞找出路的卓别林,通过塑造流浪汉形象,对底层社会人民的生活进行了思想性的演绎,仅一年多时间便成了国际明星。

但是,当卓别林在荧幕上手舞文明棍,刻意张开他那富有个性的八字脚,把美国人逗得前仰后合的时候,联邦调查局就已经瞄上了这位喜剧大师。

由于他的作品对当时社会都有讽刺意味,所以,自然就引起了联邦调查局的注意。联邦调查局对其进行调查是在1922年,它派出几名特工混进卓别林的电影厂做卧底,对他的一言一行进行严密的监视。这些监视材料被写成报告,直接送到当时的局长伯尔恩斯的办公桌上。报告中指出,卓别林的电影厂的大多数人都是“高谈阔论的布尔什维克”,他们都是“电影界激进分子”,而他们时常讨论的主题是“为工人运动和革命作教育宣传的电影是何等重要”。

伯尔恩斯局长接到报告后,立即让手下搜集整理有关电影界思潮的档案,罗列电影圈内的激进活动,尤其是“如何通过电影作共产主义宣传”,他试图说明由于“电影宣传共产主义思想”,会对本国群众造成思想影响,必须予以严密监视。

此时,身在调查局主要岗位上的后来的胡佛局长也对卓别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正是在他的主张下,联邦调查局对卓别林的调查工作更加深入与全面了。不久后,又一份报告送到了伯尔恩斯局长那里,这份报告让伯尔恩斯局长大为欢喜与惊讶,卓别林居然以匿名的方式向美国共产党人捐了1000美元。1000美元在当时来讲是个不小的数目。联邦调查局倘若找到这方面的证据证明那个匿名人就是卓别林,那就大有文章可做了。但是,联邦调查局的几个特工足足花了几年的时间,可就是没有找到。

但对卓别林的监视,却从来没有放松过。

胡佛升任联邦调查局局长之后,卓别林的事业也正如日中天。针对国内严重的犯罪行为,联邦调查局已经是左支右撑,可无论在多么紧张的时期,联邦调查局都会有专门的特工对卓别林进行监视。

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联邦调查局终于在1941年6月中旬,查出了卓别林的“犯罪行径”。但不是卓别林本人,而是与他有着密切关系的他的男仆布莱克。此人被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们查出是潜藏在美国的日本间谍!

布莱克跟随卓别林已经20多年,他不但照顾卓别林的饮食起居,还在卓别林的很多电影作品中扮演了许多小角色。在被查出他是日本间谍不久前,他离开了卓别林,自己经营了一个小商店。联邦调查局的这份情报的特工在调查多日后声称,布莱克和日本人来往甚密,并和日本的一个专门搜集他国情报的“立花致”组织保持着长时间的联系。据联邦调查局调查所得的情报认为,“立花致”正在筹划拟一张沿海地图,在上面标出美国主要海军基地和军事设施、发电站和饮水工程等,为的就是他日与美国战争爆发后,可以让日本军方快速地制订出一个对这些目标进行打击的计划。

联邦调查局对日本人的阴谋惊愕万分,立即逮捕了布莱克。新闻上了报纸的头条。可是,经过几日的审讯后,联邦调查局突然被上面告之,布莱克并不是间谍,而是海军情报署安排的卧底线人,他的反间谍工作做得非常成功。而他的被逮捕,使得他再也不能与日本人联系,从而导致了海军情报署的一系列计划被搅乱。当时的情报处长找到胡佛,对他大骂一通,胡佛只能忍受,但事后,他并没有检讨错误,而是把所有的怒气都迁移到了卓别林身上。他认为,如果不是卓别林这个人总让联邦调查局绞尽脑汁,那么,特工们也不会去他的仆人身上找证据,也就不会有自己挨骂的事情。

对卓别林的仇视让胡佛更加“坚信”卓别林有问题。1942年12月,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正式向日本宣战。当时已经在美国是一大名人的卓别林出于反法西斯和爱国热情,参加了很多公众活动,联邦调查局开始瞪大眼睛对卓别林进行详细调查,建立档案。这些档案在事后曝光后,居然多达1900多页。档案内容可谓事无巨细,通通包罗。比如,某家开明杂志对卓别林的一句赞扬的话,某个进步组织说要请他去演讲等等,演讲的内容,演讲文章中个别的字、词、句等等。

但是,联邦调查局仍旧不能找到卓别林的破绽,这个时候,特工们开始怀疑卓别林是否真的与共产党有关。但胡佛局长却认为卓别林肯定与共产党有关。即使没有关系,卓别林这样的人也不能在美国待下去,因为电影不仅是一种艺术,还是一种宣传手段,仅卓别林以流浪汉的角色对美国社会的反讽,就足以让他成为联邦调查局最大的目标。

把卓别林一棍子打蒙的机会终于来了。

1943年,卓别林与女演员斯柏莉签约并与之产生了感情。但当斯柏莉在好莱坞成为小明星后,却开始生活不检点起来。卓别林痛在心上,决然地和她解了约。可不久后,斯柏莉又回来找卓别林,她希望自己出卖给卓别林的肉体是一个不菲的价格,卓别林必须要付这笔钱。卓别林认为自己对她已经仁至义尽,所以报了警。警察来到后把她赶走了。

1943年5月,这个女人忽然大着肚子回来找到卓别林,她对卓别林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卓别林的。卓别林当然不认,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斯柏莉把卓别林告上了法庭。

胡佛终于找到了机会。

联邦调查局此时不但没有对斯柏莉的诬告案进行调查,反而还资助这个女人周游全国作证和散布诋毁卓别林的言论,同时,特工们搜集和调查卓别林的收支情况、生活作风情况。

法庭虽然通过血亲鉴定否定了斯柏莉的胡说,联邦调查局还是没有放弃对卓别林的调查。他们甚至把25年前苏联的一份报纸找出来,并且找到那条“卓别林是共产党员和全人类的友人”的新闻。但这仍旧不能让卓别林有所损伤。联邦调查局当然不会放弃,他们开始使用窃听器和告密者,却不能发现卓别林在政治方面有什么异论。不过,在联邦调查局的怂恿与无赖的诋毁下,美国司法部最终在1952年作出了将卓别林驱逐出境的决定。

卓别林只能离开美国,到瑞士去定居。20年以后,卓别林应邀到洛杉矶接受奥斯卡终身成就奖。联邦调查局坚决反对他来美。虽然这一次联邦调查局没有得逞,可还是从另一面说明,卓别林在美国是不受联邦调查局欢迎的。他在美国虽然演了那么多喜剧,可是,因为联邦调查局在,他在美国的生活无疑是个悲剧。

据联邦调查局卓别林档案记载,卓别林还有一段极为不光彩的历史。

卓别林在电影界有一位相交甚好的朋友,他的这个朋友见解独到精深,才华横溢。两人时常在一起交流电影心得,可谓是事业上的互相帮手。有一天,他的朋友兴冲冲地来见卓别林,说他最后这段时间的勤奋几至玩命的工作终于有了结晶。他拿出一盘拷贝,这是他全心制作的一个童话剧的电影胶片,剧本就是安徒生的《海的女儿》。卓别林当然很高兴朋友能有作品,于是,就与朋友一起观赏了这个影片,可看到最后,他突然发现,这个朋友制作的这个电影简直太好了,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能力。倘若真的让这部影片面世,那卓别林的光环势必将受到冲击。嫉妒使人丧失理智,他开始借口要多看几遍,将这盘仅存一张的拷贝留了下来。然后,他把拷贝扔进了炉火中。几天以后,他告诉朋友,拷贝被他不小心弄坏了。他的这位朋友当然不相信,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这件事足以说明联邦调查局多年以来对卓别林的特别关照。但是,在联邦调查局的档案中,名人不仅仅有卓别林,还有数十名高知名度的名人,大部分是艺人被联邦调查局列册入档,而所记载的内容多半是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联邦调查局并未计算列入档案的名人的确切人数,但关于这些人的档案居然高达600万份。

美国好莱坞女星玛丽莲·梦露也曾被联邦调查局建过档,而且,档案内容非常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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