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4)

他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心里琢磨着这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以及她欲言又止的原因。

“谢谢,谢谢你的赞美。的确是个大工程。如果再来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下决心来做。”

“你一定会。”她说。她深知他对这个地方的感情有多深。她知道他对所有事物的感受--或至少是在很久以前。

想到这,她突然意识到他们分别后情况发生了多大改变。现在他们是陌生人,看着眼前的他她就知道。十四年天各一方,这的确是段漫长的岁月。太漫长了。

“是什么原因,艾丽?”他扭头看她,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但是她仍兀自盯着那栋房子。

“我很傻,对不对?”她问,想挤出一丝微笑。

“为什么这么说?”

“整件事。我从天而降,傻傻跑来这里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你肯定以为我疯了。”

“你没有。”他柔声说,伸手去抓她的手,他们并肩而立,她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握在他宽大的手掌中。他继续道:

“即使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能看得出来这对你来说不容易。我们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就像我们从前那样?”

“为什么不?我想我们可以回到从前。”

她迟疑了片刻,朝他的前门望去。“你不需要和家人打声招呼吗?”

他摇了摇头。

“不必,家里没人。这里只有我和克莱姆。”

尽管她这么问,其实早就猜到房子里没有其他人,对此,她内心复杂,不知该作何想。但这使得她想要说的话更难开口了。如果他已有了别的女人,则会容易得多。

他们朝小河走去,在河岸附近拐上了一条羊肠小道。她放开了他的手,他不由得一惊,她继续走,刻意在二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小心翼翼,不碰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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