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顾处长

董小薇看他不说话,有点抱歉地说:“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个低俗的人?其实,我是觉得只有你如鱼得水的时候,你才是最快乐的,难道你不觉得吗?即便是身在草原,你就是快乐的吗?虽然你那么高兴看到这宽阔的天,但是你未必真的让自己的世界变得宽阔了。”

这个小女子又开始高谈阔论了,双重性格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周倜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和自己的脾气很对路子,自己不就是一边渴望仕途上的成功,一边又渴望自由生活的空间吗?他想了半天,才和对方开玩笑说:“你刚才说的活动活动,是体育活动吗?如果是那样,你现在就帮我活动活动吧,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台奔三电脑,我感觉肢体都麻木了。”

董小薇故作愤怒地看了他一眼,斥责道:“好,马拉松也是体育运动,你现在开始跑回滨海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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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告诉周倜马拉松的,就是综合二处的老处长。老处长姓顾,名字叫顾长威,既不是那个拍电影的导演顾长卫,也不是一个可以参加市委常委会的顾常委。大家老说处长这个名字起得好,既遇见了21世纪会有一位优秀的导演,又遇见了老处长会走上一条上下而求索的官宦仕途。唯一可惜的是,顾长威同志用了他将尽50年的人生历程,既没有成为一个洒脱个性的名导演,也没有成为一个位高权重的常委,甚至连县常委都没当过。处里的同时背后都叫他老威,发音发成“为”音,因为可爱的顾处长一辈子小心谨慎,很少犯错误,也不计较什么,领导布置什么工作,该不该干的都先接过来,至于能不能干成那就再说了。同事说,有了这么一位处长,处里的工作平白无故地经常多出来很多,有些明明是一处的活也都干了。遇到底下人抱怨的时候,老威就说:“在政府工作,就是要对领导交办的工作,有所为,没有所不为。”

周倜认为,没有个性是老威卡在处长这里一直升不上去的主要原因。领导喜欢听话的,但是也喜欢有点性格的听话的,太闷的人领导起来都乏味,也缺乏成就感。老威在他去草原回来之后,单独找到了他,说是要和他“过过心”。周倜其实已经够可以的,回来时已经是周一的中午,本来一干人等精疲力竭都回家休息,周倜却想着应该去处理看看,毕竟才来这里报道一个多月,还没到倚老卖老的时候。没曾想,处长还是把他找去谈话,而且谈得还很语重心长。周倜当时厌倦地说了一句:“我的确是不舒服,革命人也不能永远不生病吧。”

老威当时就腔调一转:“嗯,你脸色的确不好,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休息吧,也别硬挺着了。”周倜转身想走,老威又把他叫住了,说是有几句心里话想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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