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莎……艾……伯……特
有人要……你
去办公室,
而我想啊,
你最好动作快一点!”
汤米·狄伦刚加入了唱诗班,他唱着歌经过楼梯和走廊,当他走向第6室时,声音越来越响。乔若莎将思绪从窗外收回来,再次面对生活中的麻烦。
“谁在叫我?” 她打断汤米的哼唱,急切地问道。
“办公室的李皮太太,
我觉得她的火气很大,
阿……门!”
汤米依然拉长腔调,他的语气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即便是心肠最硬的小孤儿也会同情这个做了错事的姐姐,因为她将要去见那个讨厌的院长。更何况,汤米还挺喜欢乔若莎,虽然她偶尔会使劲地扯他的胳膊,给他洗脸时几乎擦掉他的鼻子!
乔若莎默默地走开了,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两道皱纹。她想知道差错在哪里,三明治切得不够薄? 还是杏仁蛋糕里有壳?或者哪位来访的女士看到了苏西·华生袜子上的破洞?还是……哎呀,糟糕!是不是第6室的顽皮的小宝贝们把调味酱弄在理事身上了?
低矮的长廊上已经灭了灯,当她下楼时,最后一个理事站在那儿正打算离开。他站在通往院外的大门前,乔若莎看了一眼这个人,只有一个感觉——高。他正朝院外一辆等待的汽车招手,汽车发动时,耀眼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屋子的墙上,怪模怪样的影子把手脚都拉长了,滑稽的样子从地板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墙壁上。活像人们俗称的“长腿叔叔”—— 一只晃来晃去的大蜘蛛。
乔若莎顿时展开紧锁的眉头,欢快地笑起来。她是个天性乐观的姑娘,一点小事都能让她开怀大笑。能够从一个使人压抑的理事身上发现笑料,确实让人感到意外。这段小插曲让她很高兴,以至她进入办公室见到李皮太太时, 脸上还带着笑容。出乎意料的是,院长也在对她笑, 就算不是真的笑容,但表情还算和蔼。她几乎像对来访的客人一样充满善意。
“乔若莎, 坐下, 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乔若莎坐在最近的椅子上, 屏息等待。一辆汽车从窗前驶过,光芒掠过窗户。李皮太太注视着远去的车子问:“你是否注意到了刚走的那位先生?”
“我看见了他的背影。”
“他是理事中最富有的人之一,曾给孤儿院捐了大笔的钱。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姓名,因为他特意要求不要透露他的姓名。”
乔若莎微微张大了双眼。她不太习惯被院长叫到办公室一起讨论理事们的怪癖。
“这位先生非常关照孤儿院的几个男孩子。你记得查理·班顿和亨利·弗理兹吧? 他们都是被这位先生 ……哦, 这位理事送去上大学的。两人都很用功,用良好的成绩回报了他慷慨的资助。这位先生并不要求别的回报。到目前为止, 他的仁慈仅限于男孩子,我从来都无法做到让他对女孩们留心,哪怕她们多么出色。我可以告诉你,他对女孩子没有什么兴趣。”
“是的,太太。”乔若莎喃喃地开口,因为此刻这个问题似乎需要她的回答。
“在今天的例会上,有人提到你的去向问题。”
李皮太太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往下说。这让她的听众突然绷紧了神经,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