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上这些基本症状还会诱发一系列的并发症,这些也可以说是这一疾病的"二级症状"吧。比如,一个人的膀胱功能受到影响,就很容易患上经常性的尿路感染;或者,如果某个人行动困难,无法正常行走,那么长时间的不运动就会导致他的肌肉紧张度下降,肌无力,骨密度下降,易发骨折。
无论是马克还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们曾经一起憧憬未来,想要做很多事情。我们打算买一所大房子,要生好几个孩子。可是现在,我们的生活已经被毁了,感觉就像受了命运的捉弄一般。以前那些美好的计划,现在都成了无法实现的梦想。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紧紧抓住对方,共同面对这一切,让我的生命得以延续。
妈妈打开我床头柜上的抽屉,仔细辨认着那一大堆处方药的瓶子。昨天下午,她花了20分钟的时间给这些瓶子一一做了标记。她在每个药瓶的盖子上都贴了一块蓝色的胶纸,然后以幼儿园老师特有的清晰整洁的方式,用红色墨水在上面写上药的名字。这样就不需要每次吃药都把瓶子拿起来,费力地去确认药名了。
妈妈又伸手从桌子上拿下一张表格,这是两天前他和马克一起做的。用来记录我每天都吃了什么药。
"你8小时前吃了一片安定。"妈妈说。那是一种抑制焦虑的药。"你现在要再吃一片吗?"
"要,"我用力吸了一口气,"我能吃片安必恩吗?"我两小时前已经吃过一片了,但是看起来它一点作用也没有,我还是睡不着。
"你之前吃过吗?"妈妈问。
"没有。"我说谎了。也许双倍的药量能让我睡上几小时吧。我几乎3天没有睡觉了,浑身疼痛,每个细胞都在大叫着要休息一下。
妈妈递给我两个白色的药片。我接过来,熟练地把它们塞到舌头下面。这样药片就能快点融化,更快地进入到血液当中。多年前,我滥用处方药成瘾,在努力要戒掉的过程中学会了这个小把戏。不一会儿,药物就在我嘴里融化了,形成了一团苦涩的黏稠物。我感到肚子里一阵灼热。几年前,我好不容易才把药瘾戒掉,可现在吃了这么多药片之后,我的药瘾又复发了。之后,我从床头拿起一只绿色的小塑料杯,呷了一口水。这只杯子一直摆在我床头,因为它太小,每天至少要填20次水。没办法,我的双手和胳膊一点力气也没有,如果换了大点的杯子肯定会被我掉在地上,或者把水溅得到处都是。如果病情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我想我就得退化到用吸管杯喝水了。
母亲陪了我20多分钟,一直在小声地和我说话,希望能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不再那么焦虑。她说我在刚开始学走路的时候,总是想要爬到厨房的工作台上面;还说有一次她居然发现我坐在冰箱顶上。我很努力地想要跟上妈妈的讲述,可是我发觉自己很难理解她的话。马克一直抱着我,直到我从狂躁中平静下来。看到我渐渐安静了,妈妈这才离开,她说她要去补一会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