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断送性命的人不计其数

从拉格出发的时候已经上午9点了,昨天精神紧张加上疲劳过度再加上高原的快速反映,早上居然睡到了8点多。

睡的不错,体力恢复得很快。

接下来的碎石小路只有一米来宽,行走艰难自不必说了,关键是知道前面就是一个蚂蟥沟,早就听说这里的蚂蟥泛滥,心里有些紧张。还好,不是雨天,蚂蝗的骚扰没有给我制造多大的障碍。

蚂蟥的出没跟天气有很大的关系。

艳阳天它一般不会出来活动,而阴雨天是它们狂欢的时刻,虽然有思想准备,但当我第一次看到蚂蟥时,真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那蚂蟥身长约十厘米,长得有些像蚯蚓,还有那专门用来吸血的状如喇叭的器官。蚂蟥吸血时,那器官紧紧吸附在皮肉上,一直到变成一个圆圆的血球掉下来。

到后来我和当地人一样了,那是从墨脱出来以后,完全不在乎这些可怕的怪物,时不时从胳膊上拽出一两只蚂蟥,用烟熏得它全身卷成一团,再放到指尖上弹得远远的。墨脱人为了对付蚂蟥,不论老少大部分都染上了抽烟的癖好。

汗密有木屋客栈可以住宿,四川人的客栈距离门巴人开的客栈相距50米左右。比较而言,虽然都是大通铺,还是四川人的客站干净些,交了10元钱之后,就可以进木屋了。木制的通铺很干净,也很宽敞,夕阳透过屋顶的缝隙也跟随我一同进入。我进去的时候木屋内没有人,有很多行李堆放在铺上,猜想应该有很多人已经住下了。

在蓝天白云之下,找一处有落日余辉的地方躺下,一听肉罐头、一罐拉萨啤酒、一根骆驼香烟,让所有的疲惫烟消云散。

我无数次幻想着眼前的这种简单的生活,为之神往许久。为此我不停地奋斗,付出了许多努力。

我以为我需要很多钱,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记得王小波说过,一个人没有钱、权力或者知识,就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一直认为正确。过去那种简单的生活,总觉得只是起点,终点应该和起点很相似,却有本质的不同。

当我有了金钱,有了权力,有了知识,却没有到达我希望的终点,为什么?此时的幸福既简单、单纯、又快乐却与金钱、权力什么的没有关系。

那么,我之前所付出的青春、奋斗又有什么价值?

我并非什么都想要,只希望自己能够轮回到终点。

回屋睡觉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发暗,木屋里的蜡烛已经点燃。当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准备脱衣睡觉时,才发现通铺上或躺或坐的都是赤裸的男人,才恍然大悟,这样的客栈通铺是没有女人来的。愣了也就两秒钟,迅速的合衣躺下了,根本没敢随便搭讪。光头让我得以蒙混过关,也没人想到我是一个女人,他们毫无忌讳地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聊着男人们喜欢的话题。

我的脸很热,一定很红,幸亏屋里的光线很暗。

没过多久,鼾声开始此起彼伏。

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又从屋顶上洒下一抹的时候,我睡醒了,通铺上男人们还在酣睡。身边的藏族小伙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胸上,看来真把我当成男人了......

慢慢地从大通铺上挪下来,简单洗漱一下,背上了行囊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旅程。

汗密经老虎嘴到阿尼桥只有15公里,却是全程最困难的一段路。老虎嘴是一条在山壁岩石上开凿出来的路,为陡峭峡谷地形,很多的瀑布。这条路有一米宽,旁边的悬崖深不见底。悬崖虽然可怕,但老虎嘴的可怕之处,主要还是路面上布满了锋利的乱石片,很像参差的老虎牙。而头顶淅淅沥沥洒下来的山泉,则像老虎口中的涎水,将“虎牙”淋得十分湿滑。如果一不小心摔倒……仅仅受伤流血你该感到幸运。

这条路开始时极其狭窄,在这里断送性命的人不计其数。

这是多雄拉山至墨脱路线中最艰难的一段,这段路需手脚并用,精神集中,绝不敢看脚下的江水,否则因为晕旋会坠入滔滔的雅鲁藏布江。不过,据说现在的路被拓宽了很多,相对危险会小一些。在老虎嘴,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当来到风景独特的阿尼桥时,心情好极了,桥下是奔腾的河水,头上是碧蓝的天空,满眼的绿色植物点缀着片片野花。在门巴人的接待站过起了简单的幸福生活。

我跟老板商量付了点柴火费,准备自己做饭吃。抓了一把米放到锅里,把罐头里的肉切成丁——一小锅肉粥,香极了。

在美丽迷人的阿尼桥多停留了一天,怎么舍得走呢?早上在阳光中醒来,听鸟儿歌唱;中午在桥上躺着听汹涌的涛声喝点小酒午睡;黄昏的日落美幻绝伦;夜幕降临,数着星星想心事......

毕竟还要离开,从阿尼桥到背崩要走23公里,那是无尽的爬坡路,仿佛在蹬天梯一般。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只休息了两次,急切切的想进入门巴人的世界。走上解放大桥,看到了桥头的碉堡、哨卡、边境站。

再往前走就是驻扎部队的连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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