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五月是春天,怀柔的春天很美,北京人都知道。
我开着一辆白色的“小切”跑在京顺路上,路面还算宽,车上有我的男朋友龙青、闺中密友秀丽、合作伙伴康金和他的女朋友小娅。
我带他们到怀柔去踏青,吃虹鳟鱼。
在怀柔的虹鳟鱼一条沟吃喝完毕,我载着他们从怀柔县城往西开了五公里,秀丽突然问我:“姐姐,咱这是上哪儿呀?好像不是回城里的路。”秀丽算是我唯一的女性朋友。
“我带你们到凤凰山陵园看看。”我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随意。
康金说:“这是给谁扫墓呀?也晚了点。”康金还是一副调侃的腔调。他是我生意的合作人,也算是不错的朋友。
在停车场停好了车,我在前面带路:“在这儿我给自己买了一块墓地,带你们认认门,回头清明节的时候记得给我上上坟。”
龙青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为什么呀?怎么不和我商量?”龙青比我小8岁,哭着喊着要和我结婚,我知道因为什么。现今这年头世风日下,一切都向钱看齐,对于没有钱的女人来说,别说男人比你小8岁,就是大你8岁,人家也不肯轻易踏进婚姻半步。
我们俩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凤凰山陵园坐落在北京的怀柔区,这里是新开发的墓地,环境不错,很宽敞。我一直喜欢清静,这里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听卖给我墓地的那个老头说,这条路是通天的神道。感觉到了没有?”我一边往山上走一边说。
墓地是冷清的,除了清明节前后。
今天的陵园内多少还有些生气,几乎所有的坟前都有些清明祭奠的痕迹。
有许多野花绽放在蜿蜒的小路旁,还有些开在山坡的空地上,有风吹过,有雨滋润,这些花在幸福地微笑绽放。
龙青紧走了两步追上我,伸手搂住了我另一侧的手臂。
我侧过头冲他笑着说:“在这个开着野花的山顶上居住,一定不会有人打扰。看这些野花,它们无所谓什么样的环境,也不招摇做作,更不高贵,在属于自己的无声的世界里,开的无拘无束。它们自身饱满绚丽,身上有阳光的颜色,有风的印记,还有被践踏之后的坚强,更有着自由奔放不羁的灵气。怎么样?像不像我?”
这些野花细细碎碎的开了满眼,挤的满心,各自享受着自己的世界。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干吗要买墓地?为什么?”龙青一连串的问题,看得出来他有点着急了。
“两个星期前。”
我买的这块墓穴位于山顶,朋友们跟在我的身后,沿着石砌的台阶往上走。整个墓地没有一点声响,只有我们的脚步声。
“因为我要走了,我要去西藏寻找我的灵魂。也许再也不回来了。”我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
没有回应。
大家都默默地在这块黑色墓碑前站着,仿佛我已经被埋在这里了。
墓碑上没有姓氏,只有两个字:多多
寂静了好一会儿,康金的女朋友嘟嘟囔囔说:“我真不明白,像姐姐这样单身,有钱,有事业,长得也不错的人怎么想起去那个鬼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呀?难道这里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人?”龙清期待的眼神。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有,但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我很亲近,但他只限于和我的肉体交流,我们的精神从没有过对话,确切地说,我们的灵魂在相互平行的两条线上,无论这两条线如何延长,都不可能相交,都不可能产生焦点。
思绪回到几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