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干了几票大的(5)

我小时候来过水族馆,也沿着木板铺成的人行道向西走过老游乐园。但是东边的布莱顿,对我来说还很神秘。

我向东走到了布莱顿,这地方人潮拥挤、摩肩接踵。一脸黑社会模样的金发小青年穿着面料闪闪发亮的运动服,刺得人眼睛极不舒服。老年人坐在离海水足有200码远的长凳上,但都穿着游泳衣和短袜,肩膀上搭着毛巾。西班牙人的大家庭里,成员们都是一身夏日打扮,正统派的犹太人却还穿着厚厚的冬装。站在街上,到处都能看见小孩子挨打的场面。

我走到小奥德萨时,看到海滩在此处弯成弧线状。这一片的建筑物看着就像低成本电影的布景房。海洋大道上方架起了高架轻轨,轻轨下面阴暗处的老字号商店要么挂着原来的招牌,要么挂着新的木制招牌,上面用的都是斯拉夫的西里尔文字。我走了几个街区才找到三叶草酒吧,酒吧的招牌上有一片儿由霓虹灯组成的三叶草,不过灯没亮着。我走了进去。

三叶草里雪松木的吧台、粗糙开裂的地板,以及强烈的啤酒味道似乎都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那会儿它应该是一家爱尔兰酒吧。酒吧里比想象中要亮堂得多,小方桌上铺着红格子桌布。两张桌上有客人,一桌是一男一女,另一桌是两个男的。

吧台就挨着门口,里面一名年轻的金发女子正靠墙站着,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她眼底下有黑眼圈,人很瘦,有可能是长身体的关键几年在自己国家没有得到充足的营养。

不过她英语说得很好。

"如果想吃东西就找张桌子坐下。"

"给我来一杯汽水,"我对她说,"我要找尼克·德兹兰尼。"

"找谁?"她离开墙朝我走近了一点。

"尼克·德兹兰尼。"我说,这次重重地强调了"德"这个字。我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德兹兰尼"这名字真是够难念的。

"我不认识这个人。"她说。片刻之后她又问:"再要一杯汽水吗?"

"嗯,当然,"我说,"这附近还有叫三叶草的酒吧吗?"

"我不知道。"

她把我的汽水端了过来,装在一个细得可笑的杯子里。我说:"你能帮我问一下吗?"

"问什么?"

"尼克·德兹兰尼。"我提高声音说,好让酒吧里的其他人听到。也许他们知道这个人。"人家告诉我这儿的人都认识他。"

这位女招待像是在想什么,然后到登记台那儿拿了一支笔,又拿了一张餐巾纸,走回来说:"请你把这名字写一下。"

我写了。我相当确定那天卢卡诺给我看名字的时候我记住了,但我不是百分之百确定,这会儿我就更不确定了。很可能卢卡诺自己也记错了。

她拿着我写下的名字走到吧台的另一头儿打电话。电话是用俄语讲的,讲了几分钟。期间她尖着嗓子嚷了一句,随后又低声道歉,但她一直都没往我这儿看。

打完电话她走过来说:"好了,我问到这个人是谁了。我带你去吧,虽然现在是我上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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