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先秦两汉的盗墓史事(2)

有学者认为,剑池是为了掩护吴王墓而设计开凿的。墓的后门很可能存在某种秘密。

还有人认为,吴王夫差建墓时,为了防止千余工匠泄漏其中的秘密机关,以邀请饮酒观赏鹤舞为名,将他们全部杀死在剑池外侧一块平坦的大盘石上。工匠们的鲜血流在盘石上,浸渍渗透,与岩石融合,年久不褪。这就是今日名为“千人石”上带暗紫色斑驳影痕的缘由。

相传,吴国灭亡后的数百年间,越王勾践、秦始皇、东吴孙权,曾先后来此探宝求剑,结果都一无所获,徒劳而返。

以上均系传说,其真实性不敢妄下断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尽管吴王墓处于风景名胜的掩映之下,而且“机关算尽”,但仍曾被盗掘。据汉朝刘向《论起昌陵疏》记载:“吴王阖闾违礼厚葬,十有余年,越人发之。”至于发掘时的情景及吴王墓的状况,因无记载,不得而知。

此外,被盗的春秋战国名墓还有魏襄王冢、魏安釐王冢、魏哀王冢及赵简子墓等。

魏襄王,是战国时期魏国国君,魏惠王子,名嗣,死后谥“襄”,故称魏襄王。前318年至前296年在位。魏、韩、赵、楚、燕五国“合纵攻秦”,便在魏襄王元年,但最后并未获胜,“不克而返”。

魏襄王冢被刘去所盗,其冢“皆以文石为椁,高八尺许,广狭容四十人。以手扪(mén)椁,滑液如新。中有石床、石屏风,婉然周正。不见棺柩明器踪迹,但床上有玉唾壶一枚,铜剑二枚,金玉杂具,皆如新物,王取服之”。

春秋战国时期的大多数墓葬,虽处于中国墓葬制度的初始阶段,但有些墓室设计也有独到之处,令盗墓者束手无策。

《晋书·石季龙载记》记载:邯郸城西石子岗上有座赵简子墓。后赵皇帝石虎继位后,曾命令下属盗发此墓。但开掘的结果,“初得炭深丈余,次得木板厚一尺,积板厚八尺,乃及泉,其水清冷非常。作绞车以牛皮囊汲之,月余而水不尽,不可发而止。”

■ 西楚霸王盗秦陵

与伍子胥相比,项羽盗墓显得理由更充分更正义一些。

伍子胥是为了报“家仇”而盗掘陵墓,是私心。三百年后,项羽掘开秦始皇嬴政的陵墓,出于“国恨”,天下民众所愿。秦始皇是什么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秦陵是什么陵?中国帝王陵中的“第一陵”。敢对这样的帝王和其陵墓下手,最先只有项羽!

前221年,秦国以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基础,通过战争形式,一一剪灭六国,建立了第一个高度集权的专制主义帝国,实现了“大一统”的政治局面。秦最高统治者嬴政的权威达到至高无上的地位。按照《史记·秦始皇本纪》中李斯等人赞美他的说法,即“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于是定“皇帝”尊号,称“始皇帝”,随即进行了一系列更新政治文化观念,维护皇帝专权制度的行政建设和文化建设。

除了分天下为36郡,统一度量衡,“车同轨,书同文字”,徙天下豪富于咸阳而外,宫苑的规划,也力求适应天人一致的文化原则。“诸庙及章台、上林皆在渭南。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复道周阁相属。所得诸侯美人钟鼓,以充入之。”秦始皇二十七年(前220年),“焉作信宫渭南,已更命信宫为极庙,象天极。自极庙道通骊山,作甘泉前殿。筑甬道,自咸阳属之。”秦始皇三十五年(前212年),又进一步发起了规模空前的营造工程,“始皇以为咸阳人多,先王之宫廷小,吾闻周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丰镐之间,帝王之都也。乃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驰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颠以为阙。为复道,自阿房渡渭,属之咸阳,以象天极阁道绝汉抵营室也。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择令名名之。作宫阿房,故天下谓之阿房宫。”当时宫室之繁多,据说“关中计宫三百,关外四百馀”。除了广建宫室而外,又开始修筑陵墓,“隐宫徒刑者七十馀万人,乃分作阿房宫,或作丽山。发北山石椁,乃写蜀、荆地材皆至。”帝陵的营造,也是宣示威权的形式之一。

秦陵是中国陵墓史上最为著名的,无论是规模气势,还是传说中的地宫,都令后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秦陵坐落于距古城西安36公里的陕西临潼县城东。它南倚骊山,北临渭水,其工程之浩大,创历代君王厚葬之最。其布局结构和建筑风格,在集夏、商、周之大成的基础上,有了重大进展。而它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座皇帝陵园,对后世帝陵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由于秦陵尚未发掘,其内部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历代史学家都对其有不少的描绘,使我们得以“窥一斑而见全豹”。在这些记述中,时间最早、最具真实性的当属《史记》。据《秦始皇本纪》载:“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

从司马迁的记述中得知,秦皇陵地宫设施与地面宫殿一样,墓内地底见水,用铜加固,上置棺椁;文武百官依次排列,宫廷楼阁塞满了奇珍异宝。用东海捕到的“人鱼”炼油,制成蜡烛,用做陵中的“长明灯”。在墓室的地面和顶部,雕凿成天地山河,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以珍珠宝石镶嵌成天上的日月星辰。为防备盗掘,在墓道入口处,设有自动发射的机弩,若有人接近,触动机关,就会被乱箭射死。地宫中的大量水银易于挥发,产生剧烈的毒雾,令盗墓者闻之胆寒。秦始皇死后,秦二世下令,皇宫内凡未生育的宫女嫔妃,悉数殉葬。为了防止泄密,所有参与墓内修造之工匠,全部被封杀于墓道之中。高大的坟丘上种植草木,像山一样雄伟壮观。

秦陵建成后的第三年,项羽率军入潼关,将陵墓上豪华的地面建筑付之一炬,只剩下了巨大的封土堆。这个封土堆坐南向北,呈覆斗状,基部南北长350米,东西长345米。建成时的高度约折合现在的115米。经过长时间的风雨侵蚀,水土流失,现高87米。

对于项羽掘秦陵,班固编著的《汉书》称,“骊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万大师至其下矣。项籍焚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发掘,其后牧儿亡羊,羊入其凿,牧者持火照球羊,失火烧其藏椁。自古至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数年之间,外被项籍之灾,内离牧紧闭之祸,岂不哀哉。”

项羽,名籍,其祖父是战国时期楚国著名的大将项燕。战国时期,各国混战,秦国为了统一天下派王翦为将攻打楚国,楚国派项燕迎敌,项燕兵败被王翦所杀。项羽因家仇发誓要“取秦而代之”。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以严刑峻法来治理国家,天下百姓苦不堪言。秦始皇死后,各地便爆发了轰轰烈烈的反秦起义。项羽在秦末的反秦斗争中发挥了杰出的指挥才能,再加上他的名贵出身,很快就得到了各路起义军的支持,成为了西楚霸王。前207年,项羽在巨鹿大败秦军,严重地动摇了秦的统治。

秦始皇死后,胡亥继位,在位三年,被权臣赵高逼死,赵高又拥立胡亥的侄子子婴为王。这时的秦朝已经在各路起义军的攻打下摇摇欲坠了。前206年,另一位杰出的起义军首领刘邦先项羽一步入关,秦王子婴向其投降,曾经显赫一时、强大无比的秦王朝灭亡了。

入关后的项羽拥有当时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他本人因为指挥有方,战功显赫受到天下人的尊敬。那时军事上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刘邦。刘邦起身布衣,仅担任过一个很小的官职。然而,秦王却被这样一个出身卑微的人所收服,项羽心中很是不服气,更何况他还背负着沉重的家仇。于是,他便把怒火都发在了秦皇室成员以及秦始皇所建宫室上。项羽进入关中之后,先杀了秦王子婴和秦王室贵族,然后将咸阳城内所有财富掳掠一空,又放火烧城。咸阳城和阿房宫在大火下烧了三个月,最终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

然而,项羽内心的仇恨并没有在杀戮与破坏中得到安慰和满足。他的内心仍然被一股无名的怒火煎熬着。

于是,在杀尽秦始皇的后代,烧光秦始皇的宫室之后,项羽把目标又转向了另一个更为宏伟的建筑——秦始皇陵。《史记·高祖本纪》记载有楚汉相争之时,刘邦曾列项羽十大罪状,其中第四项就是项羽火烧秦宫室、盗秦始皇陵。《水经注》中也记载项羽入关后,以30万人挖开了秦始皇陵,挖出的宝物运了30天都没运完。在刘向写给汉成帝的一篇谏书中也记载有项羽烧秦宫、挖秦陵的事。从这些史书中看出,项羽盗秦始皇陵墓是确有其事的。

关于项羽掘秦始皇墓,历史上也有不少记载:

《史记》中借刘邦之口,骂项羽“掘始皇帝冢,私收其财物”。

汉代史学家班固在《汉书·刘向传》中写道:秦始皇葬于骊山之阿,下锢三泉,上崇三坟,其高五十余丈,周回五里有余。石椁为游馆,人膏为灯烛,水银为江海,黄金为枭雁……项羽燔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发掘。其后牧儿亡羊,羊入其凿,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烧其棺椁。

北魏的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渭水注》中这样描绘:

秦始皇大兴厚葬,营造冢圹于骊戌之山,一名蓝田,其阴多金,其阳多玉。始皇贪其美名,因而葬焉。斩山凿石,下锢三泉,以铜为椁。旁行周回三十余里,上画天文星宿之象,下以水银为四渎百川。五嶽九州岛县地理之势,宫观百室,奇器珍宝,充满其中……项羽入关发之,以三十万人,三十日运物不能穷。关东盗贼销椁取铜。牧人寻羊烧之,火延九十日不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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