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狗寻根记(2)

 

女驯兽师在小狗面前排开一片小黑板,上面写着“3+2=?”只见她指了指小黑板,小狗便“汪汪汪汪汪”地叫了五声。

观众席上发出一片赞美声:“多聪明的狗啊!”

接下来小狗展现的本领更让人吃惊:他竟然能做乘法和除法!不只是“2×5=10,6÷2=3”这种简单算术,甚至连许多七八岁孩子不会的题,他也能迅速地算出来!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

查理被台上那条会算术的狗深深地吸引了,他不仅表现得出色,更重要的是居然长得很像自己,干脆说就是一模一样。查理忽然心血来潮,决定跑过观众席,再从侧面台阶蹿上舞台,绕到演员休息室去会一会那条狗。

从人的身边逃开并不是太难的事儿,只要选准时机,他们在专注利益纠葛的时候,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走了。人类的直视和余光都不会在意你,螳螂捕蝉为什么会有黄雀在后呢?就是因为太专注。

查理几乎是从侍卫官的靴子边离开的,要不是溜走,他真想在那只靴子上踩一脚,甚至想找机会在上面排泄点什么,因为这家伙太会擦鞋,尤其是王妃的鞋。查理发现太亮的皮鞋能让脸变形,他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此刻剧场里整体欢腾,一定是哪个动物在食物的诱惑下完成了讨人喜欢的超常规动作。光影在晃动,人的声音像浪一阵阵涌起,全情投入,把空间充塞得满满当当。

查理快速跑下三十个台阶,没有人会注意他的行动。在穿过整个走廊的过程中,座无虚席的剧场里,只有一个男孩发现了查理。他们四目相视,孩子的脸上很平静,丝毫没有惊讶和打扰他的意思。查理也没有停下脚步,礼貌地绕过孩子放在地板上的爆米花。他敢肯定这个有主见、不从众的小孩儿会扭过身子看着他,一直到消失。

休息室里,查理和表演狗面面相觑,同时被对方的形象惊呆了。他们像照镜子一样你看着我,我盯着你,对视了好久,因为他们始终没有从对方身上找到足以说服自己的不一样:形态毛色完全相同,尤其是脖子下面像领花一样的一撮黑毛,竟生在同一个位置。

“你是谁?怎么和我长得一样?”查理不客气地问。

“我是大明星‘博士’。你又是谁?怎么流浪到外国来了?”

“流浪?!笑话,我是贵族犬,生在皇宫里的‘查理爵士’。”

查理刚想大摆家族威风,但灵敏的听觉告诉他王妃的侍卫官已经向这边走过来了。查理慌忙离开,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王妃身边不被发现。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皇宫侍卫赶到后台,毫不怀疑地抱起那条叫“博士”的狗,一路小跑儿地追上怒气冲冲的王妃。原来王妃和王子发生激烈冲突,中途退场了。

查理追到剧场门口,却被一只粗壮的手不由分说地揪住了。他拼命地叫,但得到的是听不懂的语言和陌生的爱抚,随后就被塞进了一个笼子。

看着远去的侍卫官,查理气疯了,他真不知道这个蠢货,这个整天在王妃面前装帅、装酷、卖弄身材的家伙,除了主子的意图之外还能识别什么?

查理开始后悔了,他没有觉得自己离开了很久,好像只有一小会儿。

其实查理错了,他真的在后台盘桓了很久。生灵在审视自己的时候是格外宽容的,包括时间……越是在意自己的就越是如此,哪怕是一条狗。查理冲着王妃的专车死命地叫着!他甚至使出撒娇、撒痴、受委屈,或者愤怒的各种叫声,这些叫声只有王妃熟悉,是他们之间私密的沟通方式。平时只要用其中一种,主人一定会马上关注的。今天却无济于事。

车启动了,而且像盛怒的王妃一样,一无反顾,绝尘而去……查理的吠叫也随着渐弱下去变成绝望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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