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施尔!"
"过节嘛,兄长!"
如果不能每天洗澡,又被抹了油,当时的心情最好也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了。但是过节就是过节,你也说不出什么。
我回归到一年前的乡村生活,与孩子们的感情也愈加深厚。大孩子们比以前起得更晚,他们对美国人的生活很好奇,还喜欢分享有关自己家乡的记忆。他们把从学校学来的知识拿来问我:飞机,迈克尔·乔丹,橄榄球,世界上跑得最快的汽车,澳大利亚,鲸鱼,第二次世界大战,电能等等。但对于我告诉他们的关于人类登月和海洋浩瀚这些事他们却不肯相信。一天下午,我带着他们爬上了平台屋顶,那里地势高,可以看到好几英里远的地方。
"现在向远处看,想象一下,你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水,而且深不见底,就像喜马拉雅山一样深。"我给他们描述着。
他们异口同声地惊讶:"哇!"然后一连几天,每天向我求证。
"海水有从苟达哇力到加德满都那么宽,对吗,兄长?"安尼施总是这么问我。
"不,比那还要宽,我说得对吧,兄长?"桑托斯就会纠正他,"你说过了,要比那宽得多得多!"
"从这到加德满都才十公里远,是吧,安尼施?"
"我不知道,兄长。"
"就十公里,相信我。所以说海洋,最大的那个名字叫太平洋,它的宽度相当于从这到加德满都然后再返回来走一千次那么远。"
"哇!"
我爱小王子儿童之家的这群孩子。在此之前我从未意识到过去的一年里我是何等地想念他们。
我观察法理德和孩子们相处时的状态。他差不多和孩子们已经朝夕相处了十二个月,而且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应付他们。在这一年里,桑德拉回来过两次,只来了一个志愿者,而我在的那年是四个。在这种情况下,孩子们越发独立了。一次,尼施尔在屋顶上追着瑞蒂克跑,突然间被绊倒,大头朝下栽了下来,然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跳起来又继续跑着追过去。要是在一年前,尼施尔肯定会坐在原地大哭,一直等到有志愿者扶他起来。安尼施以前每天晚饭后洗完自己的餐具就经常帮忙洗锅,现在则是很多时候跟随在纳鲁--我们的洗衣迪迪左右,帮她洗衣服。他们拿着衣服在石头上敲敲打打,然后一人抻着一头,朝相反方向用力,把衣服拧干。拉贾七岁大的姐姐普瑞娅正在同巴格瓦蒂学习做饭,巴格瓦蒂做手抓饭的时候她都跟在一边看,帮着撒香料。
法理德对待这些孩子如同自己的兄弟姐妹,并不过分娇宠他们。他就像一个大哥哥,已经把印度桌球练得很厉害,能够打败那些大孩子了。村子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项目,所以大多数志愿者不管孩子们玩儿什么游戏,都让着他们,让他们赢,但法理德不这么做。他玩儿得很认真,要是哪个孩子犯了规,他会毫不留情地把他罚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