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0月底的一天,阳光和煦,我在纽约肯尼迪机场走下飞机,结束了为时一年的环球之旅。因为囊中羞涩,我只好暂住在父亲与继母家里。他们两人都是纽约瓦萨尔学院的教授,当时正值他们休公休假,就在长滩租了一栋海边的房子过冬。那一带是新泽西州沿海居民区,安静而祥和。经过整整一年的不间断旅行,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告别背包客的生活了。可是没过多久,我便开始想念尼泊尔。2006年1月,刚好是我离开尼泊尔一年的时候,我再一次到达加德满都,开始了另一段为期三个月的志愿者生活。那时,我已经把积蓄花得精光。在重新成为打工族之前,以这种方式正式结束旅程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亲爱的小王子们,我回来了
开往苟达哇力的汽车从加德满都驶出,车上充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尘土的味道,汗水的味道,还有香料的味道。我即将回到的那个地方既给不了我私人空间,也从不在意卫生状况,而且没有可口的食物。可是,当小巴士在苟达哇力村边时,我的喉咙开始发紧。我沿着小路慢慢走过去,越过麦田,穿过门口拴着水牛的泥屋,一群刚从稻田里回来的妇女与我擦肩而过。她们排成一排,低着头鱼贯而行,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硕大的一捆草。我到底想要证明什么?一年前,我就已经完成了既定的工作。为什么回来?穿过右手边的最后一栋泥屋,小路开始向坡下延伸,小王子儿童之家映入眼帘。
老远,我就看见正在平台屋顶上玩耍的孩子们。一个小小的身影停下来,朝着我来的方向凝视着。然后,就像水手发现了鲸鱼,他指着我,向旁边的孩子挥手,拼命想引起他们的注意。突然,一群孩子都转过来指着我,冲我挥舞着双臂。远远地,风中带来一波一波"康--"的呼喊声。
我重温了在一大群孩子中艰难前行的经历,不过这一次我没忘记要先卸下背包。我辨认出人群中唯一一个高于四英尺的人是法理德。他竟然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年。
"欢迎回来,康纳!"他冲我喊道,"看到你,孩子们一定特别开心!"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看到他们,我也很高兴。
在我离开这一年里,每个人都发生了变化。桑德拉已经回到法国,其他志愿者也都在很久以前相继离开。法理德不再留非洲长发辫,他的英文也有了长足进步。可以说,他的英语说得不错,因为相比之下,我的法语一点都没长进。桑托斯这一年里足足长高了有两英寸。他接过我的背包帮我送到楼上的房间里,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说我看上去是如何的差劲,又说能碰到他这么强壮的人帮忙拿行李我该是如何的感激涕零。放下行李,他伸出手做期盼状,我也装模作样地拿出一张口香糖包装纸当做小费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