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会怎么样?"我问道。
"我们留他们在这里,抚养他们,教育他们。除了一些远亲,他们已经无家可归,或者至少据我们所知无家可归。我猜也许就是那些远亲签署文书放弃了他们对孩子的监护权。"桑德拉一脸愁云,"很多人,孩子们的很多亲属都在这次内战中死去了。"
"可是这个家伙,他来了我们就得放他进来吗?"
"他可不是个普通人,"哈利抢在桑德拉之前开口,"我太了解他了。他的关系网非常之强大。以前他也被逮捕过一次,就是几个月前吧,可是三天后就被释放了,就因为他的叔叔是个政客。我也不想在这看到他,可如果他想来,我们是无法阻止的。他可以把孩子们从我们这里带走。"他充满歉意地又补充了一句,"这就是尼泊尔。有些事做起来很困难。"
我到楼上孩子们的房间里看了看,心里忐忑不安,恐怕那个曾经奴役过孩子们两年的男人突然来访已经让他们备受困扰。但卧室里的一幕却让我难以置信,孩子们正在打牌,在床上跳来跳去,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就是平日里连平底拖鞋找不到了都要哭鼻子的那些孩子。我第一次真正领悟到孩子们具有怎样的适应能力。表面上他们好吹嘘卖弄,会生闷气,总是吵吵闹闹,但实际上,在洪拉所经历的一切--杀戮,还有饥饿一定在他们的心底留下了恐怖的印记。我想象着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盒子,把这些可怕的记忆牢牢锁住,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过上基本正常的生活。
我突然间觉得一定要告诉孩子们我是多么关心他们,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他们可以来找我,来找我们,无论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对自己说,我要做他们的好爸爸。首先,我要向他们敞开心扉。
那天晚上差不多该睡觉的时候,我走进了大孩子们的卧室。我紧张地清了清嗓子,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嘿,孩子们,听我说。你们要知道,我--我们--所有的志愿者,我们真的非常关心……"
"康纳兄长!你在你们国家吃什么?"桑托斯大声问我。显然,我打断了一场辩论。"你们吃肉,对吧?你们吃动物吗?"
"呃,是的,我想是这样,"我重新整理思路,"你也知道的,鸡肉,猪肉,就是那类东西。"
"山羊肉?"
"嗯,确切说不是山羊肉,不是的……其实更像是绵羊肉,还有牛肉……"
"牛肉?!"桑托斯坐直了身子。他把我的话翻译给刚才没听到的人,周围的人被惊呆了,安尼施更是大声尖叫起来。我突然间意识到,同一屋子信奉印度教的孩子谈这个话题大概不合适。
"你吃牛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