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小王子儿童之家(19)

以前曾经发生过因为不执行禁令而导致的暴力事件。很多公共汽车和小轿车在马路中间被掀翻,焚烧。尽管如此,仍有少量出租车冒险营运,因为在尼泊尔这样贫穷的地方,封锁期间如果能有一定的额外收入,实在是珍贵到令人无法忽视。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那些胆大妄为者通常用纸片遮盖车牌,除了接送客人,车子基本上都是在路上飞奔,有多快跑多快。如果不幸被识别出来,要么遭到一顿痛打,要么车子被砸毁。幸好我们所在的苟达哇力村距离加德满都的林路有三十分钟的车程,所以不大见得到这些。

但是频繁的封锁导致了食物和煤油的匮乏,尤其是食物供给不足让我们很难捱。封锁期间的蔬菜价格可能会比平时上涨一倍,煤油更是有价无市。对那些只能勉强糊口的家庭来说情况就更为糟糕了。厨师迪迪,二十二岁的巴格瓦蒂平时就住在孤儿院帮助照顾孩子们。每逢封锁,她就只能在孩子们的协助下架起明火,在园子里准备早饭和晚饭。一天下来,准备二十多个人的手抓饭要耗去她几小时的时间。

而对小王子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封锁带来的最大影响就是学校停课了。停课会让美国的孩子们兴奋不已,他们甚至祈祷上帝,天降暴风雪才好。可是在尼泊尔,虽然孩子们也愿意玩,但他们实际上还是非常喜欢上学。我想原因可能是,在美国,上学是孩子们每天逃脱不掉的任务,在尼泊尔却不是这样。

即便没有封锁,孩子们上学的那种公立学校也常常会取消计划内的一些课程。从外面看,那所学校感觉像是一栋被遗弃的建筑。房子是泥建的,只有一层,长形,外墙刷着白漆,铁皮屋顶,房子外面有个破滑梯。学校里的老师因为得不到政府的资助,所以也没什么工作动力。德国志愿者克利斯每周在这教两天课,还时常被临时找去为那些缺课的老师代课。如果哪天五岁孩子那班的老师没来,恰好也没有志愿者来代课,七岁班上的孩子中就会有一个被选中派去教五岁的孩子。

随着封锁愈演愈频,我们肩上的责任又多了一层:继续孤儿院孩子们的教育。这也许不是件坏事。我曾经见过一次安尼施的英语家庭作业,题目是就书中的图片回答问题。其中有一张图表现的是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把雨伞忘在家里没有带。安尼施的句子是这么写的:"人安置了雨伞。"我非常确定,这个句子是错的。

我和克利斯、珍妮、桑德拉、法理德一道把孩子们根据年龄分成小组,每人负责一组,分散在不同的房间里。我们会给自己负责的一组孩子就某一话题讲三十分钟的课,然后孩子们会依序轮转到别的房间,再听三十分钟。桑德拉负责教他们基础法语;克利斯和珍妮负责提高他们的阅读能力;法理德不仅要帮助他们提高写作能力,还准备用办公室里那台老式笔记本电脑教孩子们如何使用计算机,就是那种装有硕大的跟踪球,必须滚动跟踪球才能移动鼠标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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