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见我这么说了,于是劝慰爸爸几句,便让我早点回家。
我提了菜回去,到家门时,肖逸正提着衣服,不利索地掏出钥匙开门。
我接过衣服道:“也许天气还会偶尔转凉,你这么快便把秋冬的衣服全洗好拿回来了?”
“这次去也许一两个月,你确定回来还穿得着吗?”
我微微咋舌,放好衣服,开始进厨房做饭,肖逸跟着我前前后后,顺便打着下手,一边道:“这几年的假期全算在一块儿了。”
我回头逗笑道:“好像你预谋了很久一样。”
吃罢饭,我们开始大清扫,又一起整理换季的衣服和出国用品。我站在衣柜前
拿着衣架对比着衣服,问是否带这件去,肖逸凝神看了几秒,摇摇头,我又开始在衣柜里翻找,樟脑丸的味道熏着我的鼻子。“爸爸后来打过电话来,说感谢你为肖邦及时做了手术,其实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没有必要讳莫如深。”“家宜,我没有必要特意避开他,是他离开得太早,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我接过他手中的衣物放入皮箱,想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没有爸爸带给你的阴影和伤害,你是不是会更加勇敢一点,不会受太多的约束?”“家宜,你想说什么?”
他转身离开去收拾其他的东西,我紧紧跟在他身后:“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突然在客厅停下脚步,我差点撞上他的后背,他紧紧抱住我,良久才道:“家宜,你这么不相信我,该怎么办?”我搂着他的腰,浑身颤抖,声音有些哽咽:“肖逸,我好害怕,我总觉得我在找些什么东西,但是又害怕找到的结果会让我失望。”“因为沫沫吗?”
我在他怀里摇摇头,有些迷惘:“不只这些,我觉得我们中间似乎隔着许多东
西,只是沫沫让这些东西突然放大,变得清清楚楚,我连安慰和说服自己的理由都
没有,这种感觉你明白吗,肖逸?”
他没有回答,却似十分了解般,包容地抱住我。
“肖逸,不要对我若即若离,像以前一样,像以前你和沫沫一样,否则,我害
怕,是我禁锢了你,其实你……其实你跟我在一起并不开心……”
他突然有些狂躁地找着我的唇,让我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我被他撞到额头,撞
到颧骨,撞到鼻子,我脑子一片混沌,只听到“咚”的一声,房门关上,我们已经
倒在床上。
他终于让我喘了一口气,微微离开我的唇,喘息着道:“家宜,我们都是傻瓜。”
这次我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深深的浓情,好像积满眼眶,我能清楚看到那黑暗
中压抑的跳动的火苗,燃烧了他,也燃烧了我。胸口传来的凉意让我有片刻清醒,
我脸色潮红看他灵活地解开我的衣衫,别过头不敢再看他。
突如其来的洪水,如同摧毁一切般,让我们不及思考,也不愿意去思考,便被
深深地淹埋。
待我完全清醒时,已经坐在即将起飞的飞机上,肖逸疲倦地靠着我的肩膀睡得
正香。睡梦中,他将我双手紧紧地包裹在手心,我倚着他的头,推开小窗,听着越
来越响的轰鸣声,看着地平线上的灯光点点,慢慢在眼中越变越小,越变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