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柔观山(2)

第一次到北京打动我的居然是山,在去八达岭的路上,我第一次看到了北方的山,我知道了什么叫雄浑,什么叫力道,那些绵延的山是立着的,是张开胸膛的,我喜欢。当时我写过诗来记录这感受,一个来自水乡的孩子,对北方群山的景仰和震撼。

等我到北京工作,才发现北京城里没有山。唯一的一座山是景山,还是人工堆起来的。但在北京的背后,有郁郁苍苍的燕山山脉。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我从单位小街天桥上路过,抬头一看,居然看到了清晰的西山仿佛近在咫尺,再往北看去,在城市的边沿,一脉青山生动如画。这是北京的山,这是来自怀柔、昌平的山,是北京的围墙。

我下决心要亲近这些山,要近距离接近它们,靠近它们。2007年的夏天,我的梦想成为现实,我可以在居所里自由地阅读山,感受山,出门不久,穿过一片庄稼地,还可以登山。辛弃疾的词里说,“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怀柔的山,算不上妩媚,尤其是冬天,青色褪去,甚至有点苍黄,但并不荒凉,更不单调,每座山都有自己的姿态,绝不重复,不远处红螺寺的亭峰熠熠生彩,红螺湖水碧波轻漾,待春回大地,这里更是如锦似绣。

我把居所起名为观山居,为观山而居,居而观山,山入我眼,山入我胸,更入我心。四扇窗户,四个角度,四种山貌,若日光流转,山色因时而变,景色因云而生,步步景不同,时时换意境。我入山中,山化我心。

饿了,到村里吃碗水饺,来张煎饼,村民并不客气,钱照收,但绝不多收。再去时,招呼一声,又来了,跟上次一样,我点点头,吃完,交钱。看门的狗,熟了,懒得对我再表示亲热,在阳光下酣睡。

没有电视看,也没有网上,我的眼睛远离这些视觉暴力的压迫,在山色之间找到愉悦和轻松。当然,书还是要看的,但几乎全是过去看过的书。幻想自己是个古人,看山,读书,偶尔写作,也不用电脑,用笔和纸。不是逃避现代生活,也不是冒充自己有多高雅,也无心当隐士,而是真正的休闲。眼睛闲了,心也会慢慢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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