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虽然垄断了上海滩的烟土生意,但他还有一个心病,那就是在运送烟土的过程中,经常会受到水警营、缉私营等力量的刁难。
由于之前沈杏山在水警营、缉私营很有根基,所以,沈杏山被扳倒后,水警营和缉私营的人对杜月笙颇有怨恨。杜月笙想方设法欲跟这两营的势力搭上关系,但人家就是不搭茬。
水警营和缉私营归淞沪护军使衙门所管,淞沪护军使衙门属于军方的力量。杜月笙暗自琢磨,既然无法直接和水警营、缉私营搭上关系,那何不寻机与军方的大佬们攀上交情呢?一旦与他们有了交情,那搞定水警营、缉私营就易如反掌了。
当时的上海属于浙江军阀的势力范围,浙江督军就是以前的淞沪军使卢永祥。而现任的淞沪军使,则是卢永祥的心腹大将何丰林。
杜月笙把目标锁定在了卢永祥和何丰林身上。
可是,如何跟这两人攀上交情呢?要是有个中间人推荐一下,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恰在这紧要关头,张啸林适时地出现了。
张啸林,浙江人,原名张小林,发迹后改名为张啸林,取“猛虎啸于林”之意,以显示其“高雅”。
张啸林中等身材,圆头大耳,长着一对豹眼,滴溜滚圆;颧骨很高,双颊凹陷,清瘦中带着一丝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张啸林的父亲是个木匠,收入微薄,后又积劳成疾,早早地去世。张啸林和哥哥由母亲拉扯大,一家人的生活非常困顿。
20岁那年,张啸林与哥哥张大林一起进入一家织造绸缎的机房当学徒。但他不务正业,整天聚众滋事,寻衅打架,老板一生气,就把他赶了出来。
1903年,张啸林考入了浙江武备学堂,与后来成为浙江省省长的张载阳是同学,二人趣味相投,关系密切。
浙江武备学堂是个专门培养军事人才的学校,但张啸林的地痞流氓习气与学校里的氛围格格不入,结果,没等到毕业,他就离开武备学堂,拜杭州府衙门的一个领班(探目)李休堂为先生,充当李的跑腿。
不久,他依仗李休堂的支持,开了一家茶馆,以此作为结交地痞流氓、聚赌敲诈的据点。但不久后,他就被另一个势力更大的流氓打败,只得关了茶馆,另谋出路。
辛亥革命后,张啸林参加了“三合会”,成为一名普通的洪门弟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洪门大哥杭辛斋,并靠着杭辛斋的关系,纠集一帮旧日的同党,逐渐发展成为颇有势力的一个流氓团伙。
后来因闹出人命案,仓皇逃到上海,落脚在小东门外东昌渡一带码头上。
那是他第一次来上海。
之后,他又回到了杭州。
这次,是张啸林第二次来到上海。
其实,早在张啸林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杜月笙就与他相识了,而且还建立了深厚的交情。
当时,张啸林在东昌渡码头,纠集了一群小流氓,专门收取杭州锡箔船商的保护费,以保护每船来货在码头上不受损失。而此时,杜月笙恰好也在十六铺小东门一带胡混,且已小有名声。
张啸林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所以,为了保证船商的货物不被人抢,他就在十六铺码头上的小混混中寻找合作者。结果,他找到了已小有名气的杜月笙。两人商定,平分船商交来的保护费,然后一块保障船商的货物安全。
但这事很快被其他的流氓得知,他们相互勾结,哄抢货物,目的就是抢杜月笙和张啸林的饭碗。
一天,杜月笙、张啸林与这些流氓发生了一场恶战。结果,杜月笙、张啸林寡不敌众,被其他流氓帮打得落花流水,各自奔逃。一战下来,杜月笙还受了重伤,被打得几乎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