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圳开赌 澳门赌业大萧条(4)

入席后,性急的叶汉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们有什么事直说。”

为首的那位道:“听说过傅老榕么?我们是傅老榕的人,叶大哥莫急,喝酒慢慢谈。”

“在深圳开赌的傅老榕,当然听过,早些年傅老榕走江湖我们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你们是想挖角?”叶汉先替他们把来意道破。

“叶大哥,我们想恭聘你去深圳做事。”

“挖角就挖角,还讲什么恭聘,你们老板出得什么价?”

叶汉快言快语,令这帮人喜出望外。酒桌上就谈掂“过档”的大事,在座的几个席面随叶汉一道跳槽。

叶汉此举,并不是一时冲动,他早听说傅老榕叱咤江湖的赫赫威名,敬佩之情深藏于心。他在豪兴做得顺手却不顺心,卢廉若迟迟不给叶汉加薪,但叶汉早就夸下海口,说下个月“出粮”他的人工就会加10块。也许就是这点惹卢廉若不快,卢廉若说:席面不支薪也不会缺银,每天客人给的“利是”(小费)大把;他还说叶汉一来就做荷官,算对他够器重了。这些话虽不是当叶汉面讲的,叶汉在豪兴的狐朋狗党多,自会有人传话,这些话实则又是讲给叶汉听的,警示叶汉不要翘尾巴。

叶汉到老都未改翘尾巴的作风,这是他性格中可爱的一面。

此际,叶汉离开豪兴义无返顾,出粮支了薪水便开路。对叶汉投靠新主,卢廉若只说了一句:“豪兴想做荷官的人一大把。”

深盛澳衰

傅老榕和霍芝庭合办的赌博公司叫“又生”,赌场主要是接手郑六叔的大利公司。赌式延继旧主,有番摊、牌九、山票、铺票、白鸽票等,都是旧式赌博。“又生”的降生,使冷清数月的深圳又繁荣起来。赌场旁边就是妓寨烟馆,来深圳的赌客,往往身兼嫖客,倚红偎绿成为深圳赌场的时尚。香港于1931年严明禁毒,香港的道友转道澳门或深圳的烟馆,道友不一定会下赌场,但人多旺地,地旺了对赌业大有裨益。

“又生”开业后一个月,又有一个大赌商来深圳捞钱,这就是在广东芳名四扬的莫秀英。

莫秀英是广东茂名人,年轻美貌,被“南粤王”陈济棠金屋藏之。莫秀英却不是那种传统的深闺之秀,她颇有野心,亦有手腕,陈济棠对她宠爱又器重,就叫胞兄陈维周与莫秀英合作,进军深圳的赌界。

霍芝庭与莫秀英,一个能给陈济棠现银,一个能给陈济棠温存。陈济棠没有厚此薄彼,一碗水端平,让二者在深圳赌界自由竞争。

莫秀英挟“南粤王”小老婆之势,在广州招商筹资,广州商人争相“大擦鞋油”,唯恐巴结不上,筹资不日便搞掂。莫秀英接手正在兴建的豪华建筑深圳大饭店,地址在原来的深圳大赌棚,饭店里设有巨大的赌场、烟馆、妓寨、客房和餐厅等。就这一点便可压倒“又生”,“又生”的赌场只是跻身于妓寨烟馆之列,而深圳大饭店集嫖、赌、餐饮、住宿等于一体。大饭店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若说赌式,更不是“又生”的旧式赌博可以“媲美”。大饭店赌场不仅有番摊、骰宝等广东传统赌式,还引进了当时国内尚属罕见的轮盘赌博。赌场对豪客关照备至,凡购买1000元泥码者,可以在饭店餐厅享受免费招待,输光了盘缠的赌客由赌场派发回程车资。

“又生”的老板当然不会等彻底落入败局才鼎故革新,还在深圳大饭店甫有规模时,傅老榕当机立断,高价说服业主,承租下一幢四层的商业大厦,进行豪华装修,添设赌具赌式。四楼的一侧是又生公司的写字间,另一侧作霍芝庭和傅老榕的临时行宫。傅老榕辟出少许楼面低价转租给妓院老鸨和酒家老板,也实行“全套逍遥”一条龙服务。其余楼面全部辟为赌场,他设立了骰宝台,就是缺骰宝专才,叫手下去澳门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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