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圳开赌 澳门赌业大萧条(3)

或许霍氏的行为,被“商场无父子”这句话言中,“利”字面前,不讲父子情义,更不会有什么永恒的朋友了。

或许这是霍芝庭与卢九芥蒂不可愈合的实证。过去,外人总认为霍芝庭疏离澳门豪兴,是忙于广州裕泰公司的业务。现在,赌界人士纷纷揣度是霍卢旧友反目。

作为傅老榕一方,傅氏两度“系狱”,便寻思做正途生意,这门生意又要有利可图。公赌是官府许可的,有赌牌在手,就等于抱住了摇钱树。傅老榕最理想的正途生意便是开赌。

傅老榕与霍芝庭不同,霍芝庭与官府有缘,而傅老榕与官府总是“交恶”。想得赌牌,唯有投靠像霍芝庭这样的人。1935年霍芝庭58岁,是广东赌界财势逼人的元老及大亨;傅老榕41岁,还只是个仅在江湖享有盛名的大佬。但就霍芝庭来说,他正要傅老榕这样威名凌人的人物“压场镇馆”。赌场三教九流的人物云集,官府只能庇护赌商开赌,不能担保赌场不出是非。

我们很难判断他们谁先找到谁,只能说双方一拍即合。

傅老榕虽然投靠了霍芝庭,但绝不唯唯诺诺,深圳赌场的事由他说了算,他成了深圳赌业的一霸。

傅老榕的赌场先开了起来,后设的骰宝缺乏专才,这成了叶汉改换门庭的契机。

澳门中央酒店六楼是专门接纳豪客的赌场,1935年冬天,六楼来了几个特殊的豪客,他们谢绝带客员的好意,眼睛东张西望,不像是来下注的豪客。

他们的目光都停留在中间那张骰宝台上,这荷官面目奇特,兜风耳好像两片张开的芭蕉叶,颧骨犹如两个拳头从两颊伸出,两眼灼灼如鹰,大眼上端两道眉毛又粗又黑,并且卷曲纠缠往上翘。这个荷官正在坐庄,一招一式,既娴熟,又利索,投注之人分外踊跃,看的人也心动手痒、跃跃欲试。

不用说,他就是豪兴最“标青”(出色)的荷官叶汉。叶汉正入无我之境,不知此时有人关注他。

交班时,天已黑下,不过澳门是不夜城,入夜才进入最热闹的时刻。新马路两侧的霓虹灯放射着光怪陆离的光,赌客行色匆匆,分流至各个赌场赌馆;“流莺”和“企街鸡”打扮得花枝招展,向行人搔首弄姿,勾搭嫖客。

叶汉和同一班的席面出了中央酒店,他站在台阶下深深吸一口杂糅脂粉香气的新鲜空气。叶汉不好色,大凡嗜赌如命之徒都不近女色。尽管这样,进出酒店的娼妓还是娇声软语同叶汉打招呼,亲昵地喊他“叶大哥”。叶汉只是礼貌地点点头,从靓女娇妹前面走过。

又是一声“叶大哥”,是男人的声音。

“叫什么?我不认识你们。”叶汉一贯心直口快,侧身看追过来的几个男人。

“一回生,二回熟,世上的朋友都是从不认识开始的,说不定我们还会共事。”

“同你们共事,有没搞错?”这几个人,最大的年龄也不会超过25岁,定不是什么大佬大亨式的人物。而叶汉,可是澳门赌界小有名气的人物。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一个地方慢慢地‘倾偈’(谈)。叶大哥不是要饮茶么,你讲一个铺子,我们到那里会合,边食边‘倾’,你也把兄弟一道叫来,我来买单。”为首的一位诚恳地说道。叶汉见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就答应了。

约半个钟头,叶汉带几个要好的席面来到远离赌业中心的一间酒馆,那几个男人早在酒馆里等。一个吊箩(荷官副手,主要帮荷官记数理码)附在叶汉耳旁悄声说道:“这几个人在骰宝差不多呆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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