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一位名叫雅尼斯·瓦鲁法克斯(Yanis Varoufakis)的年轻经济学家给我们开了一个善意的恶作剧,他会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那就是,如果你诚恳地许诺你明早会喝一杯猪尿,不管你明早是否履行这项承诺,只要瓦鲁法克斯相信你的承诺是真的,他就会给你100万美元。哦,得到这100万看起来很容易,只要能像老虎·伍兹那样让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是一个好男人就行,至于到底会不会沾花惹草就无所谓了,同样,你只要让瓦鲁法克斯相信你诚恳的态度,100万美元就到手了,那时自己喝不喝猪尿就由不得瓦鲁法克斯了 他真是傻!但你不要高兴太早,因为瓦鲁法克斯可以用高科技测谎仪知道你是否真决心喝下一杯猪尿。
结果,最后的赢家不是你,而是拥有测量你偏好的测谎仪的瓦鲁法克斯。原因是,为了得到这笔钱,你必须让测谎仪相信你会喝那杯猪尿,而要达到这种效果的唯一途径就是让你自己相信你明天一定会喝一杯猪尿。但你心里又清楚地知道,只要通过了这轮测试拿到了钱,你明天就肯定不会去喝猪尿。
为了获得那100万美元,自私自利的我们甚至会撒谎说明天愿意喝下一杯猪尿。不过,对于经济学家们而言,我们自私自利的本性并不可怕,这反倒是社会前进的动力 正因为我们会为了100万美元而撒谎,因此才会有测谎仪的问世,而为了应付社会上那些欺骗者,我们才需要警察、侦探和法院,我们的金融市场上才会有专门为人收集和分析市场信息的各种企业。
现代经济学的鼻祖亚当·斯密(Adam Smith)就坦率地认为,人类天生就有提高自己的物质条件的欲望,这种欲望正如中国的谚语所说的那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所买到的任何东西,都不是出于别人的仁慈,比如我们饭桌上吃到的牛肉,并不是因为商贩可怜我们没有肉吃而卖给我们,而是因为他希望从我们手中弄到钱。因此,如果说棺材铺老板天天盼望着有人死去,虽然道义上不可取,但却也是社会上很多人实实在在的写照。而著名的喜剧大师卓别林先生,也在电影《小孩》中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为了生计、唆使小孩打破富人家的玻璃窗,自己随后假装成修玻璃的工人“好心”给受损的人家安上玻璃的流浪汉形象 流浪汉自私自利的用心在影片中揭示得淋漓尽致。而如果按照英国的绅士约翰·凯恩斯(John M. Keynes)的观点来说,砸别人家的玻璃,随后卖出玻璃的流浪汉不仅完全是出于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理性思考的正确行为,而且他还为经济萧条中的社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小孩每砸坏富人家一块玻璃,流浪汉就能多卖出一块玻璃,这意味着玻璃生产工人也能多卖出一块玻璃,而工人卖出玻璃的收入又可以拿去买面包,于是面包师傅的收入增加,面包师傅又可以拿钱去买衣裳,于是裁缝的收入增加了自私自利的流浪汉俨然成了大慈大悲的、目前这个世界少而又少的一个好人,在金融危机时期更是如此。
确实没错,与我们一贯的想法相反的是,经济学“悲观”地认为世界上本没有“天生”的好人,好人们都是在为自己做打算的情况下,“顺便”为社会做出了贡献。玉石的主人之所以会舍得把你喜欢的玛瑙卖给你,是因为他认为能从你手中得到最大的好处;在有些“缺乏人情味”的经济学家看来,即便是有个美女愿意嫁给你,也不是因为她死心塌地地爱着你,而是因为你能给她最大的爱的慰藉。因此,商人们和爱你的人为了最大程度从你身上获得回报,降低自己付出的成本,他们经常会像瓦鲁法克斯实验中的我们那样,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而这些想法常常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因此才会有袖子里的暗地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