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杨思颖回乡后,她卧病在床的母亲最终不治而亡。守旧封建的山村容不下这个靠"卖身"赚钱的女人,没人再敢娶她。于是,她选择了离开。可是,就在她踏上汽车正准备离去的时候,一辆托运矿石的货车发生意外事故,整车矿石倾翻后,活活将前来为她送行的弟妹掩埋。
了无亲人后,她想到了自己曾经唯一有过的孩子。她再次回来,在一次接我放学的途中,老爸发现了在远处偷偷守候的她。
至于她当时跟老爸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了。只知道这个女人,不,应该说是我的亲生母亲,后来又怀孕了。
听完老爸的故事和我的身世,我默默无语,思绪汹涌澎湃,只能用百感交集去形容了。我不知道我该恨谁,又该爱谁。这个世界在我眼里,忽然变得那么不同和陌生。
"当时她对我说什么爱我,一夜夫妻百日恩。只想重温一次什么……唉,不说了。我只是想让她永远离开,永远不要再来打搅我们的生活。我……我太幼稚了。"老爸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不是你的错。"老妈安慰道,"是她太工于心计。如果换了我,也许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做了手脚,我明明检查过的……"
一个女人真要想欺骗一个男人,又怎会没有办法?
当然,欺骗总有穿帮的一天。杨思颖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一点,看着自己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也许又找到了当年那种幸福的感觉。
老爸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的势力与能力超出了杨思颖的想象,六个月进行人流,要不是老爸的"强烈要求",哪家医院也不敢做。
老爸亲自在产房外面寸步不离地等候,甚至把自己的办公会议,搬到了医院里来进行。一直等到护士抱着一个白布裹着的东西出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是女孩。"护士悄声说。
老爸只嗯了一声,摆摆手,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又回来。护士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掀开了一点白布。老爸皱着眉头,往里看了一眼:"拿去埋了吧。"
那一天是九年前的农历七月十四日。
听完这段往事,我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心里乱得像麻,带刺的乱麻交缠着滴血的心。有那么几秒钟,我感到自己几乎已经不认识面前这两个曾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人。
"那……那后来呢?你再也没见过'她'吗?"我想称"她"做妈,可还是说不出口。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从那以后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极度的悲痛反而会让人清醒,我忽然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想起了老方丈的卦,我抬起头惊骇地说道:"不对!既然夭折的那个是女孩,那他们看到的怎么会是个男孩?!"
男孩?
我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当时就算有人知道孩子的事,也绝不可能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会不会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情勒索你?"老妈疑惑地望着老爸。
"你是说故意找个孩子装神弄鬼吓唬我儿子,想从中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老爸摇摇头,"不可能,他们什么好处也得不到,谁也破坏不了我的家庭!"
波斯猫大雄忽然瞪着漆黑的窗外,怪叫了一声,飞快窜进了里屋。
我也看到了窗外似乎有个黑影在晃动,我本能地大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