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项链》第三章 普里西拉:孤独者(2)

围总是围着各种帮匪。十六岁时,一群女流氓突然围过来,把她痛打了一顿,在她胳膊上留下了红红的长口子。“她们觉得我就是一个来自天主教学校的软弱的小东西,但我一直坚守自己的原则,掌握自己的命运。我总是很坚定,可能这也是我愿意做劳教工作的原因。”

普里西拉的成长体验也跟别人不大一样。奶奶患了老年痴呆症后,妈妈开始照顾奶奶的生活,这就意味着普里西拉和弟弟不得不帮忙经营妈妈的小餐馆。那时,她才十三岁。

“我垒球打得很好,可每天下午和周末,我都得工作,所以没法参加体育活动。还记得有一年,我和同学们一起讨论大家想要的圣诞礼物。我说自己需要一件外套。其中一个女孩儿轻蔑地说, 你为什么不要一个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要一个你需要的东西呢? 但是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我就感到很幸运了。她们无法理解我的世界,同样,我也理解不了她们的。我觉得跟这些女人在一起,也会这样。

“我认为任何跟我有着同样成长经历的人都无法摆脱 自己不够好 这种感觉。别人可能不会对我有这种想法,但我自己这么想。理智地分析,我明白友谊跟个人成长的方式或读的学校没关系,但我的感觉不是这样。这种想法让我很难主动跟他人接触。

“我对这些女人的印象是,她们是上流社会里的人,而我不属于她们那个行列。我觉得自己仿佛又变回了一个高中生,开个会也会搞得精神紧张。我去参加合适吗?我会被接受吗?如果她们不喜欢我怎么办呢?”

普里西拉意识到自己还在盯着那封邮件。她不是个喜欢收发电子邮件的人,烦透了每天一上班就面对着八十封新邮件。她的回复一般都很短。“我会去,”她写道,“很期待。”

其实,她并不期待,写上这么一句只是出于礼貌。跟一大群人在一起会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恐惧症。从小到大,她总是坐在教室后面,感觉自己一直处于被忽略的状态。她跟学校里的朋友们很少交流,少到每天也就十分钟。

大部分生活中,她只有一个密友,住在休斯敦。所谓“亲密”也是相对而言的,因为有时候普里西拉一年也不跟她联系一回。她们相距一千六百英里,能有个离得这么近的朋友已经不错了,可当你一天到晚都需要埋头工作时,就感觉这距离还是远了点儿。而普里西拉哪有不工作的时候?从那时在小饭馆里招呼客人、服务用餐、刷盘子,她就开始工作了。到二十七岁时,她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但是从来没有停止过工作。

她心爱的妹妹生命垂危、最终离她而去,也没能改变这种工作、工作、工作的生活方式。但是,她把一切深深地锁在了心底,变得更加自闭。普里西拉的妹妹被诊断患上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癌症。她勇敢地跟病魔作斗争,可随着病情的扩散,还是痛苦地慢慢死去。“多琳是我们这个家的生命力,她像个演员,爱开玩笑,总是谈笑风生,”普里西拉说,“她的死让我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每天起床后就开始做那些必须要做的事,但其实只是些机械的动作。每天晚上工作结束后,我就直接回到卧室,换上睡衣,爬到床上看《美国偶像》或《宋飞正传》的重播。我切断了自己和所有人的联系,甚至包括我的丈夫。”

“我很擅长自我封闭,生活中一直就是这个状态。远离人群比主动跟他人交流沟通容易多了。但是,等你意识到自己有太多时间都是孤单一人的时候,你这辈子的生活就已经这样定型了。其实这种生活并不好。”

普里西拉决定,如果她去赴会,就一定得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她衣橱里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偏胖,而黑色最显瘦。普里西拉拥有那种很多男人们渴望的丰腴身材和曲线美。尽管曲线才尽显女人味,普里西拉还是觉得自己的体形不怎么样,这是多年美国式生活的结果。

她选择了自己最好的一套服饰,一件圣·约翰的针织衫,一双斯图尔特·韦茨曼高跟鞋。珠宝她并不担心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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