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徽宗记住也喜欢上了这位伶牙利齿、天真可爱的女儿。每逢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时,便会差人把柔福帝姬叫到福宁宫来,看到柔福帝姬,他的烦闷便会一扫而空。柔福帝姬可以不经任何人允许,随时随意进入福宁宫。这种待遇,就是柔福帝姬的大哥、太子赵桓和最受徽宗器重的九哥康王赵构也得不到。
“父皇,您不高兴了?”
柔福帝姬的问话把徽宗从往事的回忆中唤醒过来,他定了定神,对女儿道:
“父皇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啊!”
“骗人,父皇的脸上写着呢!”
这就是柔福帝姬聪明伶利之处。徽宗叹了口气,对女儿道:“嬛嬛,什么都瞒不你的眼睛,父皇今天是有不高兴的事啊。”
柔福帝姬:“父皇,是不是今天大臣们惹得您不高兴?”
柔福帝姬这话使得徽宗心头一热,还是这个可人的女儿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差一点就想把早朝上的真情说了出来,但他还是忍住了。女儿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怎么能让她分担国家大难临头的压力呢!
旁边的郑皇后悄悄拉了拉柔福帝姬的衣角,柔福帝姬立即明白了。
“父皇,您不是经常对儿臣说,不管遇到什么天大的事,您是皇上,都是可以解决的。儿臣这样想,我大宋地大物博,又有那么多能干的大臣,不管父皇遇到了什么难事,都会想出好办法来的。”
郑皇后不失时机地插言道:“嬛嬛说得对,您是大宋皇帝,只要皇上意志坚定,那天下就不会有什么难事不能解决。”
徽宗没有理睬郑皇后的话,而是看着柔福帝姬,“嬛嬛,父皇想问你一个问题?”
“父皇,什么问题?”
“如果你遇到了一大事,一件有可能使你失去帝姬身份、但你又不能解决的难事,你会怎么办?”
柔福帝姬:“父皇,什么事啊?”
“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你不当帝姬了,你会怎样?”
柔福帝姬“格格”地笑了起来,“父皇,这是不可能的。”
“父皇是说假如。”
柔福帝姬想了一想,然而天真地一歪头,“只要让我呆在宫中,继续过现在这种生活,当不当帝姬,我才不在乎呢?”
柔福帝姬的话使徽宗心头为之一震,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实话,他即位已经二十多年了,人间最幸福的生活,他已享受足了。在旁人看来,皇帝过的是锦衣玉食、人间天堂的生活,但他们哪里想得到,帝王也有自己无限的苦恼,这种苦恼是百姓们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就像他现在这样,外有如狼似虎的虏军即将长驱直入,点名要他让出帝位。内有众多大臣的责难和天下百姓的不满,这一切,都要由他这位皇帝来承担。他真的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化解目前大宋面临的这种危局。
在一旁的郑皇后听见这一连串徽宗与柔福帝姬的对话,一时间猜不出徽宗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见徽宗心事重重,心里很想让徽宗高兴些。想到这里,她于是对旁边的柔福帝姬悄悄使了个眼色,聪慧的柔福帝姬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她把一双小手放在徽宗肩头说道:
“父皇,您高兴一点好不好,儿臣最近学会了几曲西域的胡旋舞,儿臣跳给父皇看好不好。”
“父皇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