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戴笠是副局长了,依次递减,那么郑介民也就只能屈就军统局主任秘书的职务了。
而身居局长的贺耀祖根本无意理会军统的事务,老书记长唐纵则被戴笠“推荐”到了委员长侍从室,剩下的说了算的也就戴笠一人了。面对这个煞费心机的布局,郑介民说不出的憋气,好端端的副局长高位失之交臂,居然还从当年的“副手”落到了秘书的份上。再说,身为主任秘书,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瓶颈”,既得不到主官的信任,又没有众秘书的通力配合,还有什么干头?
于是,郑介民常以参谋部工作太忙为借口(郑此时还兼任参谋本部第二厅第三处处长,负责对日作战的情报工作),不来军统上班。结果呢?正合戴笠心意,索性让毛人凤把秘书班子管起来。开始,戴笠怕招人闲话,先后调来张严佛、周伟龙、吴赓恕等出任书记长,可干的时间都很短。后来见反响不大,便取消了书记长的位置,让毛人凤以“代理主任秘书”的名义,事实上替代郑介民负起了“内当家”的责任。“代理”二字非常有学问。因为按照规定,主任秘书和副主任秘书的职务,均须经过军委会的任命,唯独以“代理”的方式,行其偏锋,才能无所阻遏地达到目的。
毛人凤心里也有想法,当年在湖北黄陂县秘书科公干时,曾有过挂“代理”牌的经历,顿觉不是滋味。累死累活干到现在,在内当家,在外立功,到头来连个正经的名分也没有,这算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自己命里就跟这“代理”二字杠上了?
但一想,虽然业绩是自己干的,但所有这一切还不是戴笠给的?在这关健时刻,不能给他添乱,一方面靠着自己忠诚的心蹋实地工作,一方面也看运气吧,人怎么能扭得过命呢?因此他没有一句牢骚,工作上也不敢有半点马虎与松懈。
军统局迁往重庆后,本部设在重庆观音岩下罗家湾。偏安西南,有了喘息的机会;同时,队伍扩充,阵营迅速壮大,人马一下子增加到了千人以上。
人多了,偷懒的也就多了,工作秩序跟着也混乱起来,严重地影响了效率。戴笠十分不满,希望毛人凤能寻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毛人凤经过认真的调研,总结过去的经验,发明了“秘密督察”的监察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