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跟对人,站好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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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对人,站好队

舒展的日记

人生最难的选择不是"鱼"和"熊掌"的甜蜜折磨,而是驴粪蛋和狗屎的两难压榨。因为不管你选了"鱼"还是"熊掌",至少还能品尝到一种美味;可无论驴粪蛋还是狗屎,都会带给你"臭名昭著"的痛苦。所以,与其在痛苦中艰难成长,不如在放弃后的自由里畅快呼吸。

果然有问题!

梁子韵这个举动,无疑是挑明了她与冯闯之间的矛盾。舒展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也不好妄加揣测,只能客观地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梁子韵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像睡着了一样。

直到杯子里的茶都凉了,梁子韵才抬起头来,脸上也带上了点笑意。她看着舒展,和气地说:"老肖就是这样儿了,没办法,他都那么大岁数了,我们让着他也是应该的。何况人家还是客户。"

舒展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点头。

"可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也不好收场了,"梁子韵惋惜地说,"老肖真生了气了,嫌我们太不给面子。冯闯也是,沉不住气。"

舒展干笑,不说话。

梁子韵看看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什么东西,表情越来越和善:"其实这事也怪不得冯闯,舒展,跟老肖打交道很麻烦吧?"

舒展虽然迟钝,可并不傻,她可以感觉得出来,梁子韵这句话说得言不由衷。她其实并不希望从舒展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但又不能把话说白了。如果舒展够聪明,应该反过来说老肖点好话。可舒展的悟性仅止于发现事儿不对,如何应付,就是难题了。而且,她确实觉得老肖是个"老麻烦"。再者,冯闯的做法虽有些失常,可要她指证冯闯行动失误,她又做不来。因此,她只是坐在那里干笑,或者点头。

梁子韵脸上飞快掠过一丝不悦,但没过多表示,反而笑了出来:"舒展你看,我叫你出来就是想聊聊天,你随意点,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是吧?"

舒展只能干笑着出点声:"不是,梁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我挺笨的。"

梁子韵帮舒展换掉凉透的茶水,笑着说:"谁说你笨了?我倒觉得你挺聪明。"

舒展再次干笑,感觉面部的肌肉像在打架,说不出的别扭。心想:"跟大老板谈话,可比写稿子难多了。"

因为一方不配合,谈话出现了短暂的冷场。舒展死盯着面前的茶杯,恨不得能瞅出朵花来好制造点话题。梁子韵也不开口,专心地品茶。

正当舒展以为这次"聊天"将会因不和谐而结束时,梁子韵又慢慢地开了口:"舒展,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坦白回答我。当然,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可以保证我们今天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舒展点点头。

"你觉得冯闯的管理方式有问题吗?"

舒展低下头,思考着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说实在的,目前公司的管理确实有些混乱,但这不能完全是冯闯一个人的责任,而是跟公司的实际情况有关。一个十个人左右的小公司,管理能精密到什么程度?没什么大乱子就不错了。何况,在潍坊这个小地方,哪家企业敢理直气壮地说"我们的管理方式非常科学和先进"?

梁子韵见舒展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没关系,你不要有负担。我说话算数,不管你说了什么,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舒展坐直身子,尽量客观地说:"那我就直说了,梁总。我没研究过管理,不能肯定怎样的管理才算科学,我只是觉得,公司目前的管理存在一些漏洞。比如,各部门间的配合与衔接不够规范化、职责划分不明确、有些制度落不到实处。"

"嗯,说得具体点。"

"比如说,业务部的同事只负责把客户带过来,其余的事就不管了。那么这个单谁跟踪呢?一直没有一个规定性的东西出来,交接得比较混乱。我们人手不够,本来就缺少专门与客户沟通的人,再交接不明白,很容易出问题。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有一次段征拉了2P的软广,我把稿子写好发给了陈老师,他们设计好版面后直接给了客户,可段征给客户留的是我的电话。结果人客户打电话给我反馈意见的时候,我一点概念也没有,只能拿笔干记,他们说的不合理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们内部应该有一个沟通。当然,这件事情我也做得不到位,应该定期与陈老师交流。但是,这中间少了一步,我们就很被动。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个固定跟单的人,或者临时指派一个。让谁跟单,其余的同事应该多给些配合,让每一步的工作都尽量无懈可击,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梁子韵点头:"嗯,这个问题是应该注意。还有呢?"

……

舒展说得很认真,梁子韵听得很仔细。直至此时,两个人的对话才进入了一种比较可喜的状态。将要结束时,梁子韵认真地问舒展:"这些情况,你都跟冯闯反映过吗?"

舒展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说了一圈,好像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她的兴致再次冷了下来。这种无聊的"游戏"她不喜欢,可有人喜欢。舒展无精打采地回答说:"没有,冯总最近一直很忙,我没有机会向他汇报。"

其实,舒展还真的跟冯闯交流过这些问题,但冯闯的态度很耐人寻味。他说:"你眼里有活,干得多,得到的就多,不用去管别人。"当时舒展很不解,觉得冯闯这个"答案"跟她的问题很不配套。可冯闯却不准备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后来还打起了官腔:"这些问题我会好好考虑,以后再拟出一个比较可行的解决方案。"虽然后来并没有如冯闯所说出台一个"比较可行的解决方案",但舒展却不想让梁子韵知道她与冯闯的这番对话。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本能地想瞒着。

舒展这个态度,显然打击了梁子韵的谈兴。她意兴阑珊地说:"舒展,冯闯对你不错吧?"

"是,大家对我都很好。"

梁子韵哈哈一笑,结束了这场忽冷忽热的谈话,末了又恢复了她惯常的慈眉善目:"行,今天就这样吧,下次再聊。我挺喜欢和你们年轻人聊天的,哈哈,你先回去吧。"

这大半年来的各种可疑事件,像电影片段一样一一闪过:丁姐与梁子韵频繁的窃窃私语、冯闯的消极怠工、陈一飞越来越高的声调、梁子韵对大客户的亲自掌控、莫名其妙的丢单事件……这些,是环环相扣的因果事件还是毫无关联的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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