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遥想多年前的那场

闲言少叙,且说正题。

其时距离那座写字楼关门还有整整55分钟时间。为了防止引起保安大叔们的注意,疤哥吩咐大伙一个一个地向里走,并且保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差,然后在三楼集合。

当时乔兆维还没睡,正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上网。大概他压根没想到自己骚扰未遂的"假小子"会回来报复,最多只是为自己疼痛的命根子惋惜了几下。所以,他看到几个很有道上人"神韵"的哥们出现在他面前时着实吃了一惊。但他毕竟不是"菜鸟",好歹也见过些世面,总算装得很男人,面上镇定自若地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疤哥把舒展拉出来,让她坐下,然后笑着跟乔兆维点了个头。顿时,乔兆维明白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般平静。

疤哥在口袋里抠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条皱巴巴的貌似手绢的东西,然后随手扔给了一个小弟。小弟恭敬地捡起,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有两个小伙子架住了乔兆维的胳膊,那形似手绢的东西就被狠狠地塞到了乔兆维的嘴巴里。疤哥满意地笑笑,慈眉善目地对还在挣扎的乔兆维说:"别出声!"

接着,他又自顾拖了张椅子坐在乔兆维对面,面色如常。

下一秒钟,还没等乔兆维反应过来,从各个方向穿梭而来的拳脚已经目标明确地招呼上了乔兆维的全身。曾经斯文气派的"乔总",在身体的疼痛面前诚实地面目狰狞起来,洁白的衬衣上到处是不规则的"涂鸦"。没多久,乔兆维就求饶了。疤哥鄙视地吐了一口唾沫:"真怂!"

谈判开始。

疤哥:"兄弟,憋不住了是吧?憋不住想点上道儿的辙,别跟发情的狗似的,满大街踅摸。噢,对了,不能侮辱狗,俺家老爷子就数狗。不过你这爪子也伸得忒长点了吧?要管不住你裤裆里那玩意儿,哥们可以帮你解决。"

乔兆维:"……不是,不是,误会……"

疤哥:"误会?这个'误会'可真不赖。姓乔的,你有老婆吗?她是不是经常遇上这样的误会?啊?你有妹妹吗?看样子你很喜欢她也这样'误会误会'是吧?"

乔兆维满脸通红,"腾"地一下从重重钳压下站了出来,既愤怒又有些畏惧地直盯着疤哥的眼睛,呼吸非常急促。

疤哥笑了:"哎,这会儿成爷们儿了?怎么着?想单挑?"

乔兆维悻悻地又缩回去,额头上满是汗。

舒展看着这个一天之内呈现出好几种面孔的男人,心里怪怪的。作为"受害者",舒展的表现挺"奇怪"的。以常理来看,一个黄花大闺女遇上这样的事,该号啕大哭、觅死觅活才对啊!可舒展呢,在经过了短暂的羞愤、气恼之后,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风格。也许是人多胆大,也许是平静下来之后反而无所畏惧,舒展竟然开始津津有味地看起这场戏。在疤哥"修理"乔兆维的时候,她瞪大眼,专注地追踪着他们的表情、语气、动作,像个局外人。为什么呢?前面说过了,舒展是个怪异的才女。所谓"怪",可以理解为她思维很独特、异于常人。比如,在她的思维架构中,万事皆为日后写作"素材",也就是说,她经历的、看到的、听到的所有事件,都可以视为"素材"。而此刻,这件刚才还让她倍感屈辱的性骚扰事件,已经又被她升华成了"素材"。而且你想不到的是,舒展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思考与分析:如果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孩子,在初出茅庐的时候遇上了这样的事件,会如何处理?而要是一个生性羞怯、胆小的女孩子遇到了这样的不幸,又会如何反应……

于是,事情就出现了这样的态势:那边呢,乔兆维还在接受应有的教训;这边呢,舒展表情严肃地在头脑中反复推敲这件事情的"戏剧点"。舒展事后有些惭愧,觉得自己辜负了牛犇和疤哥浪费的一番体力。而却说当时,在舒展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时,价格已经基本谈妥--2000块人民币。乔兆维虽然百般不愿,可也不敢太坚持。第一,他理亏;第二,自古以来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一个外地人,初来乍到,连路都没认熟,根本没勇气得罪这些"小混混"。舒展听到这个价钱,第一反应是自己再次被"侮辱"了。对孤傲而自恋的才女舒展而言,尊严是无价的,岂能用金钱来衡量?她"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把乔兆维吓了一跳,居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心想这姑娘是不是沉不住气要亲自动手?一紧张,脸居然迅速变了颜色。灯光下,那张脸光怪陆离,让人反胃。还是牛犇了解舒展,眼疾手快地上前摁住了她,并且急速接上了话茬:"舒展,你别生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想不认账,哥几个就天天来给他松筋骨!"乔兆维脸色惨白,眼神犹疑不定。疤哥不耐烦地抬起手看看表:"姓乔的,你已经浪费了我们十分钟的时间,再磨叽下去可就不是爷们儿了。怎么着,还跟哥几个处出感情来了?非得让咱们天天来看你?你可想清楚了,你是体面人,得要脸,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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