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祁小祝没再拐弯抹角,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姐姐,我很抱歉没能按照您的标准去照顾卓越。可是,这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您过分干预反而不好。这一点您不用否认。我这个人没有太多心眼,不会算计,但我也能看清楚您是不是针对我。卓越已经成年了,在法律上,他是我的老公。如果说他有必须要负责任的人,那是我。我并没有要他孤立家人的意思,相反,我知道姐姐这么多年很不容易,我很感激,也很佩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把我们的婚姻放到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考验和批判。我希望,不,我有权利要求我们自主经营我们的婚姻。”
卓然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祁小祝也就不再理会,继续往下说:“您应该也知道,您的理想状态不一定能如愿实现。因为这中间牵涉到别人的主观意愿。如果我不愿意配合,说实话,您能强制执行吗?而且,姐姐也不愿意卓越像现在这样一直不断奶吧?……”
越说越畅快,越说越流利。祁小祝索性把自己这段时间受的憋屈一吐为快。卓然一直在听,没有表态。她不是不气,只是她知道:战胜对方的手段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用愤怒和咆哮。特别是在对方存心要激怒你的情况下,保持镇静和冷静,就是打击她的最好方式。
其实在卓然见祁小祝之前,卓越给她打过电话,吞吞吐吐地表达了祁小祝现在正在阐释的这些意思。卓然有点失落。但是,祁小祝,你会用哀兵之计,我就不会用吗?所以她只是很惆怅地说:“对不起,小宝,姐没有恶意。你长大了,当然有权利按照你的意愿生活……如果这是你希望的,姐会照办。”结果,卓越虽然如愿以偿,却非常愧疚。
说到最后,祁小祝倒没底了。自己像唱独角戏一样说了半天,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可不行啊。于是,她停下来,看着卓然说:“大体就是这样。姐姐,我表述得够清楚吗?”
卓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笑盈盈地说:“你看,结婚还是有好处的吧?你没发现你这段时间长大了吗?”
祁小祝一愣,说:“这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重点是……”
“你现在知道怎么跟我说话了,也知道怎么对付小宝了。鞭子和糖果一起用,呵呵,小祝,恭喜你。”
“姐姐……”
“但是小祝,你要知道,如果我弟弟过得好,我根本没心情管这些闲事。”
“可是姐姐,您管了之后,他就会过得好吗?万一适得其反呢?”
“那如果我不管呢?你是不是依然觉得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你的付出?你还会觉得你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问题?”
看到卓然还是笑得那么云淡风清,祁小祝终于问出了口:“姐姐,您永远都是这么笑吗?说真的我觉得很不真实。您不会这样对承承、对姐夫,也不会这样对卓越。您这么对我笑,我会觉得,您没把我当成一家人。”
“那你在心里把小宝当成你的男人了吗?”
祁小祝的脸色一变,后悔自己刚才沉不住气。卓然也没再继续为难她,敛下那面具一样的笑,轻轻地说:“小祝,你要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能有一个珍惜自己的男人,就是天大的福气了。我这个人,既不主张女权,也不奉行小女人政策,这是一个很客观的看法。以后,你会明白的。”
搞定了卓然,自家父母就不是大问题了。这次,她也学会了委婉,说话不再那么横冲直撞。而是平心静气地跟父母说:卓越的姐姐已经答应少管我们的闲事,为公平起见,也请你们回避一下。巩爱菊很不以为然,还在做着“赶跑敌人,从此我们一家放心大胆地共享天伦”的美梦。说既然她不来碍事了,我们还有必要走吗?很不幸地,这犯了祁小祝的忌讳。她一看到父母摆出这种“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的架势就特别反感。因此,也闹了小小的不愉快。但好在最终达成了目的,也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