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皇帝做不得(2)

刘邦有8个儿子,除了当上皇帝的刘盈和刘恒得善终外,4个都不得好死,都与竞夺皇位有关,你说这皇帝位子好坐不好坐?

唐高宗李治有8个儿子,4个不是武则天生的,其中一个早死,剩下三个全被武则天整死(难怪后人对继母如此存有偏见,其始作俑者出于此吧);被封为许王的素节,好学自强,得到唐高宗喜欢,招来武则天的嫉恨,被她放逐外地,禁锢终生,后来仍不放过,最后押解回京处死了事。

斗争如此残酷,杀人如同割草,所以不仅是皇帝不好当,连皇帝的儿子也不好当,这是中国古代政治体制决定的,是不同利益集团间斗争的结果。作为集团的首脑,或有资格当这个首脑的人,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就连父子兄弟之间都可以真刀真枪地动手,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杀起来一片一片,毫无顾忌。

当然,历史上这些东西仅仅是冰山一角,但皇位之争的残酷由此可见一斑。在中国历史上,统治者以为用世袭制这种家天下的模式,可以防止对最高权力的争夺,维护社会的稳定,殊不知,这样做根本达不到目的。一来继承人不止一个,只差一步就能登天,谁都会冒这个险;二来皇权的至高无上和特殊的生活享受,更使得野心家们加紧夺取黄袍加身。

由此可知,皇帝属于典型的高危人群。据不完全统计,在中国有名有姓的400多位皇帝中,被确定死于非命的就有几十个之多。比如南梁、北辽之类的短命王朝,其皇帝竟然全部是非正常死亡。死亡的频率高了,花样自然也就五花八门,有像梁武帝一样饿死的,也有像魏孝文帝一样被老婆气死的,最可笑的是一位稀里糊涂被老婆闷死在被窝里的皇帝--东晋孝武帝司马曜。最奇怪的是,谋杀了皇帝的妃子居然平安无事,照样做她的妃子,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司马曜的父亲简文帝本来有好几个儿子,但是都相继夭折,接着后宫嫔妃突然都像搞了结扎一样变得不能生育,无法怀上龙子。有个官员不知是心怀鬼胎还是为社稷计量,就算了一卦,说应该有一个地位卑微的宫女能为皇室生下三子一女,并且都能茁壮成长。于是皇帝便一纸令下,将宫中所有宫女都弄出来,一个一个找。最后,一个皮肤黝黑叫昆仑的纺织宫女竟然鬼使神差地被撞了个正着。虽然长相不敢恭维,但简文帝为了龙脉“大计”,不得不闭上眼睛纳她为妃,而正是这个黑女人生下了司马曜。

简文帝去世后,10岁的司马曜继位。别看他年纪小,对生死却不看重。面对父亲的死,他的表现十分淡定。大臣们问他为什么不哭,他的答案令人震惊:“人到最悲痛的时候才哭,照我看是违背人之常情的。”不过,看得透别人生死的司马曜,竟然糊里糊涂地死于自己的一句戏言。

那是公元396年的一个夜晚,司马曜跟平日一样,与自己最为宠爱的妃子张贵人饮酒取乐。张贵人被宠爱多年,整天与皇帝过着不知白天黑夜的日子。酒至微醺,司马曜望着身旁年轻貌美的宫娥侍婢,不禁跟张贵人开起了玩笑:“跟这些宫女相比,以你的年纪都该被废啦!”

按理说,这样一句戏言谁都不会在意,但偏偏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戏言深深地刺伤了张贵人,也令她从心底里感到害怕。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和决心,张贵人竟在司马曜酒醉之后,命宫女用被子将他活活闷死了,亲手干掉了自己的皇帝老公。这个张贵人胆儿也大,心态也好。第二天,她若无其事地对众人说:“皇帝大人昨晚于睡梦中‘魇崩’。”很简单,睡着睡着就死了,谁知道呢?好在司马曜青春鼎盛,几个有野心的大臣也巴不得他早死,大家心知肚明,张贵人这样瞒天过海,居然堂而皇之地蒙混过了关,想想也可笑得很。

接着,司马曜的长子司马德宗顺理成章地当了皇帝,从他坐上龙椅那天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傀儡,先是当司马道子(司马曜的弟弟)父子的傀儡,然后是当大臣桓温之子桓玄的傀儡,最后是当大臣刘裕的傀儡。公元418年,刘裕派手下干脆将司马德宗勒死了。

看看,这皇帝当得够窝囊吧。其实,历史上很多皇帝就像司马曜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你说冤不冤?即使过几天神仙日子,这小命也没有任何保证呀!假如要我们当这么个战战兢兢的皇帝,不当也罢,还是去做个稳稳当当、清清白白、踏踏实实的草民吧!

确实,当上皇帝本身就难,像康熙大帝,刚开始不被他的皇阿玛看重,后来因为实在没有人选,而他又出过天花,不会夭折,所以才继承大统。

当上皇帝难,当个好皇帝那就更难。他不仅要有治国的能力,有君临天下的气魄,还要胸怀江山社稷,有比任何人都宽广的胸怀。他还必须是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像只沉迷于象棋的唐肃宗李亨、只知作词作赋的南唐后主李煜、钟情于书画的宋徽宗赵佶之流,本不具备治国安邦之能,赶鸭子上架,坐在那上面,也只会祸国殃民。

当个好皇帝辛苦自不必说,当个坏皇帝也好过不到哪儿去。他至少要整天应付朝政,担心有大臣批评他,害怕有外敌来犯,绞尽脑汁给自己找理由享乐。当有人起兵反抗时,跑得最快的是他,最怕死的也是他,因为要抓的人是他。这样的皇帝整天提心吊胆,不可能比普通人舒服,只好通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有玩尽管玩”来麻醉自己,及时行乐,及时享受来遮掩内心的恐慌。

所以说,皇帝这一生别看他有时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殊不知,他比谁都活得艰难,比谁都活得辛苦。你只要试想想,一个人管一个家庭都如此困难重重,何况是一个如此之大的国家?皇帝他也是个凡人,只不过是用种种手段装饰得神秘兮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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