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年前(5)

是我小心翼翼地削苹果。我总觉得我们俩是捡回了一条命,所以不该这么开心。陈默听了以后不屑一顾。“我们是捡回了两条命。”陈默同学更正我。

事实上,我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医院还是有人来看我们俩的。那就是那天晚上脱光衣服裸奔的那个女人。“叫我兰。”她说。

她已经不在那里做了,因为她实在没有脸面再次面对那些服务员、嫖客、姐妹等等所有人。她来找我们是因为她觉得我们俩应该和她一样这么恨大猛子却又敢怒不敢言。于是她打算辞职,自己单干,让我们给她看事。

所谓的看事,各地有各地的叫法。通常来解释就是为小姐“拔闯”,遇上不给钱的或者捣乱的、耍赖的,就由我们揍一顿。每次她出去回来,我们五五分账。其实我们就像是个人的保镖一样,收入稳定,工作简单。

我和陈默简单地商量了一下,觉得行。因为云台歌舞厅认定我们得罪了大猛子,已经不敢再收留我们了。现在我们又是无业游民,有份工作还是很好的。“我们干了。”陈默躺在床上说。

兰是个不错的女孩,我是说长得不错。自从那一晚之后,兰的生意出奇的好,因为很多混混都想看看被大猛子看上的妞是什么样子。很意外的,我们在接手了兰的生意后的第三天就出马了。

一个眼镜男显然没有打算给钱。于是我和陈默准时出现在了小旅馆,只是有一点尴尬,因为陈默的身上还有石膏。我们更像是上访未遂而不像是威风八面的黑社会。

“不是吧,你叫他们来,是吓唬我啊?”眼镜男看着一股子药味的我俩,嘲弄地笑了。

陈默笨拙地踹倒了一个桌子,然后拎着桌子腿狠狠地抡打着眼镜的脑袋。这场战斗结果出乎意料地惨烈。当然我们不是说我俩连一个眼镜都没有打过。问题是陈默同志过于敬业而导致再次的骨裂,伤势比被自己打倒的眼镜还重;我们打坏的桌子要赔一百四,而兰这次的活儿才赚了两百,分给我们是一百。

这可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疯了啊?怎么又这样了?”医院的小护士惊讶地看着我扶着的陈默的伤口。“你想自杀啊?究竟为什么啊?”

“因为无聊 ”陈默笑了笑,嘴角装逼地抽搐着。

兰事后总结说,我俩的工作成本太高了。

 

4.五年前兰的未来

女人总是弱势群体,为了以后能够有点结婚的资本,她们很多时候选择了一条比较极端的道路。不过无所谓了,在这个时代,处女膜手术做三次以上都可以打八折,一个处女值几个钱?所以兰现在想得很开,等到自己的钱足够养活自己时,就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城市,回到自己那片淳朴的小天地,然后找个傻逼乎乎的男人结婚,生下一男半女

日子还是有奔头的,不像我和陈默,过生活的是靠兰挣来的钱。用一句很粗俗的话来说,我和陈默现在真是“B养的”。

陈默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这段时间主要是我保护着兰去做生意。

有时候也闹不清那些嫖客脑子里除了精虫还有什么,明明已经是出来玩了,有必要为了一百块钱两百块钱耍赖吗?其实这份工作真的很忙,几乎天天都有不识相的人来找茬。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虽然比不上陈默能打,但是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我不会打电话叫陈默过来的。

主要因为我不想让对方看到,我一个电话没有喊来百八十个黑社会,反而喊过来了一个半残废的家伙。

这期间有几个人想要包养兰。但是兰看了看我,想了想还在住院的陈默,毅然决然地断了对方的念头。“我不给你们这份工作,你们能活下去?”兰很好心地对我说。我点点头,在认可的同时嘱咐兰别对陈默这么说。他的脾气直,受不了别人可怜,尤其是一个女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我们俩依然是街边的小混混,没有什么名号也没有什么名气。走在街上好人怕我们坏人看都不看我们。生活一直没有进步不是一个好事,尤其是我和陈默这样的人。我们一直都是“要求进步的人”。

唯一起的变化,是兰和陈默的关系,具体到哪步了我不敢妄加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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