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陪我说会儿话吗?我这两天特别难受,我昨天还做了个梦,梦见你和那个银行的女孩拉着手,在我面前走了,我咋喊你都不回头。我哭醒的,真的,你不会吧?什么啥梦都是反的呀?你告诉我,是不是不会那样,你说话呀,你到底在哪呢?我知道我不会说话,你可以说呀,我听着,你说呀,喂,喂,你说呀,喂,喂……
我挂断了电话,狠狠地仰在床上。
餐厅里,一直乱哄哄。
后来,他们都吃完了,喝多的,躺倒在沙发和地板上。挺住的,坐在一起打麻将,哗啦哗啦的,和我心一样烦。
我再走到窗口,看见水蓝色羽绒服还在两楼之间,很木地站着,肩膀和头发上落了雪,仿佛塑像。
老舅的小儿子又过来扒眼儿观望,顺着我的视线抻脖子看了一会儿,被我毫不客气地拽着衣领子扔了出去。
我找出本杂志,狂翻,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老舅的小儿子再进来时,小脸通红,显然是冻的,哥,你不用愁了,那姐姐走了,我告诉她你在上面,让她上来,她没理我,站了老半天,说了句“做掉就对了!”然后……就走了。
我跳到窗边,向外面看,人确实不见了,连脚印都没有。
谁他妈用你事儿×啦?!我扬手给了孩子一个大嘴巴,异常响亮。
亲戚们都跑过来,老舅的小儿子号啕大哭……
24
从那以后,我和温璇再没见过。
我拨过她的电话,她没接,过了半年,她手机的回应已经是空号了。
仿佛,曾经沧海……
我真正地和施小君谈起恋爱来,像模像样的。
有情书,有日记,有约会,当然也有争吵。
她对我像她说的那样,非常非常好。
可每到两个人都不是很顺的时候,我总是想起一些曾经的事。得承认,我有时非常混蛋,无论什么事,但凡她和我讲理,我就会提起那个局长家的公子,她总是像被击中一样,顿时声音全无。
两个人都消了气之后,她会问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行吗?
我早就说过,那不可能。但是,我依然爱她。
施小君给我很大的自由,工作时,我们从不接触,即使我们可以很轻易地遇见。此外的时间,只要我说有事,她从不打扰我。有一段时期,我疯狂迷恋上了一款网络游戏,玩得昏天黑地,大概有小半年,把所有时间都倾泄在了电脑前面,有人都误会我们分手了,她也没说出一句埋怨的话。
有时,我和她约好了去什么地方玩儿,可是只要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朋友又找我,我就会马上丢下她,拍屁股同流合污去了,她也很理解的样子。
那个新年,我和黄韬的省城奉京之行,就是改变了去她家和准老丈人碰杯的计划,突然决定的。她同样没有二话,还给我们准备了在火车上吃的水果。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该咋办?
又想起那次来奉京。
我第一次参观了东安省广播电台。
幸福街5号。电台门前有挺拔的武警战士,戴着副白手套拦截像我们这样紧张而陌生的面孔。
是正在发胖的武宁和一个叫毛静的女孩儿,拿着一张印有嘉宾卡字样的纸条把我们领进去的。
朴素的办公区、简陋的录音棚、陈旧的播音馆,这些东西把我给震撼了,相对于酒店铺张奢华的外表,感觉这样的氛围更适宜我。
对电台一些简单的介绍是毛静完成的,她长得极像香港唱歌的王菲,但比王菲小两号,是一档少儿节目的主持人,18岁,看起来更小。我们说她是小女孩儿,她立刻否认,我是女人!声音很亮,脆生生的。
就在那天,我和汪虎在他们录音棚里,做了那期《外乡客》。
从那出来,毛静提出,去附近的步行商业街逛逛,我和黄韬也正想蹓达,便一口答应了。在当时还没有拆迁的“奉京春天”,我和他分别买了件毛线织的T恤衫,是要各自送给女友的。购物时,我和黄韬走在前面,武宁和毛静在后面,因为欣赏、挑选或别的什么,前后的距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