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智慧的钥匙:嗅探的重要性

终于提到那把最小的钥匙了;它打开的那扇门后面掩藏的是所有女性都知道但又都不知道的那个秘密。这钥匙代表了了解精神深处秘密的许可,在故事的情境下,这秘密指的是肆意毁坏女性生命潜能的那种破坏力量。

蓝胡子继续破坏他妻子的生活,让她在心理上陷入自我束缚之中。“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说。他让她感到一种虚假的自由感。他暗示她能够拥有足够的自由,可以滋养自己,也可以享受周围的风光,至少是在他的领地上。但事实上她并不自由,因为他不允许她去窥探他的本质,尽管在精神世界的深处,她其实一直都明白他究竟是什么。

天真的姑娘答应了保持无知的状态。即使是那些容易受伤或是已经受了伤的女性,也会像花儿一样自动转向太阳的方向。所以,天真的和受伤的女性很容易为享受、快乐和幸福的承诺所引诱,无论这诱饵是提高她在家人和朋友中间的地位,是增加她的安全感,是永恒的爱,是刺激的冒险,还是缠绵的性。

蓝胡子不允许她使用那唯一一把会让她清醒过来的钥匙,这样就在她和她自己的直觉之间堆砌了一堵墙,让她不会因为好奇心的本能而发现掩藏的真相。而只要她不发现这真相,就得不到真正的保护。如果她遵循蓝胡子的命令,不去使用那把钥匙,那她就选择了自己精神的死亡;而当她选择了用钥匙打开那扇藏着鲜血与尸骨的门时,就选择了生命。

故事里,她的姐姐们前来拜访,而她们非常好奇——“任何人都会好奇的”。她高兴地告诉姐姐们:“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除了一件事。”于是姐妹们决定玩一场游戏,找到每一把钥匙对应的门,包括那把小钥匙。这样,她们又开始了对清醒状态的追求。

一些心理学家和思想家,包括弗洛伊德和贝特尔海姆,认为像这样的故事情节可以解释为女性在性的好奇心方面遭受到的心理惩罚。在经典心理学的早期发展史上,女性的好奇心被认为是负面的东西,而男性的好奇心则得到了肯定。女人被称为“爱管闲事”,而男人则被称为“热爱探索”。事实上,像这样轻视和蔑视女性的好奇心,把它当作是可有可无甚至消极负面的东西,就等于是否认了女性本能和直觉的意义,否认了她的一切感觉,以及她最重要的两种力量:分辨的力量和决心的力量。

在打开那扇门之前,三姐妹的状态跟之前与蓝胡子约会时的状态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不过她们很幸运,至少两个姐姐还保留着原始的、野性的好奇心。她们就是本能力量在女性精神世界里的体现,总是提醒她哪些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找到那扇小门非常重要,违背猎杀者的命令非常重要,找到这房间的特殊之处也非常重要。

不知多少年来,人们一直是用石料和木材制作门的。在某些文化里,石料和木材的精灵被认为仍然存在于门中,担任房间的守护者。过去,大部分的门都是装在陵墓上而非住宅上,“门”这个字本身就意味着里面装有精神价值的东西,或是里面的东西必须要被封印起来,不可以放到外面。

故事中的门可以看成是精神层面的一道屏障,被用来卫护一个秘密。这扇门又让我们想起了蓝胡子的身份描述——一个“失败的巫师”,一种如同巫术般阻止我们发现秘密的力量。当女性以“这样下去有可能得到意料之外的结果”为理由,阻止自己思考得太深,或是阻止同伴思考得太深时,就等于是增强了这道屏障的力量。而要想冲破这屏障,就需要对抗其中的巫术,这就是钥匙的象征意义所在。

提出正确的问题,往往是最关键的一步,无论是在故事中、心理分析中,还是心灵成长的历程中都是如此。正确的问题可以带来意识的觉醒。要想找到正确的问题,首先要对隐藏起来的秘密具有足够的好奇。问题就是钥匙,会让隐藏着秘密的门自动开启。

尽管故事里的姐妹们并不知道小门后面隐藏着什么东西,是财宝还是糟糕的事情,但她们听从了本能的召唤,问出了最正确的问题:“你觉得那扇门在哪里,后面可能会是什么?”

正是在这个瞬间,原本天真的精神开始成熟起来,成熟到能够问出“表象之下隐藏的是什么?墙上的阴影是由什么投射出来的?”这样的问题。她开始意识到,如果存在一个秘密,如果存在一片阴影,如果存在某种被禁止的东西,那么它需要被探索,被发现。成长和成熟意味着追寻那些掩藏在表象之下的东西:视线之外传来的啁啾声,模糊一片的窗户玻璃,半开半掩的门,窗台上的一束光线。追寻这些东西的奥秘,直到发现事情的真相为止。

我们会发现,当女性能够直面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而不是刻意忽略它不可接受的一面时,她就朝回归本性的方向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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