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全神贯注地聆听

克:现在让我们再深入一些。先生们,心如果没有结论,没有任何意见,它就能全神贯注地聆听,然后他才能说"我了解了"。只有这样,真正的全然观照或了解才会出现,不是吗?我们现在问的是,那颗会说出"我了解",而且能立即行动的心,是处在什么状态?很显然这样的心是完全安静的,其中没有任何意见,没有任何批判,也没有任何衡量。它是透过寂静在倾听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了解某个东西,因为思想没有涉入其中。我们现在不去探讨思想是什么或思维的整个过程是什么,这会花掉太多的时间,而且场合也不对。很显然只有当心安静地倾听时,上述的事情才会发生。心在这里指的是你的神经系统、你的耳朵、你的神识等等,也就是你必须全神贯注于对方。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每当你全神贯注时,你的心是完全安静的,在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里,并没有一个我在那里觉察或注意。那种安静而又贯注的状态就是一种冥想的境界。我们现在没时间去阐述"冥想"这个词的含意以及如何巧遇它,未来的几晚若是有时间,也许我们可以深入地探讨一下。

因此,当你全神贯注地倾听某个人说话时,你不但是在听他的话语,同时也在觉知话语背后的感觉。你听到的是整体而非局部。

问:我发现你刚才说的话里面有很严重的矛盾。我想先从你说过的只有蠢人才会发表对别人的意见开始谈起。

克:这位先生说的是,我的那句话里面就含有意见和衡量的成分,而这跟我刚才所说的产生了矛盾。但我真的发表了任何意见、结论或批评吗?我只不过是在说:请看看事实是什么,这并不是我的事实或你的事实,而是整个人类都是暴戾的这个事实。这并不是一种意见,这是一个事实。人类是一种充满着恐惧的动物,这是一个事实。人是善妒的,而且经常活在冲突中,他的人生就是一场战争,等等。这些都不是意见,也不是批判,而是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真正在发生的事。但如果你去说明它,并且在上面加诸你的偏见和结论,就是在提出意见了。我们所关心的只是事实而已。

问:我有一个问题现在必须提出来。觉知的基础到底是什么?你说过这是很困难的事。你发现你正在进行一项很难的差事。如果不运用意志力和信心,你的行动还有什么基础,要如何持续下去?

克:我想我了解你的意思是什么。发问者说的是:"什么是觉知,觉知跟行动有差别吗?"先生,这是不是你要问的?

问:不,我的问题是:你所从事的这项活动是攸关生死的。你要如何在你的生命中找到这股力量,来从事某个能够让你存活下去的特定工作?

克:我了解了。你的意思是在何处能找到这股能量--我采用的是不同的说法--在何处你能找到这股让你正确存活下去的能量?对不对?

问:是的。如果你的行动是出于无界分的自性,那么你就不需要运用意志力,行动自然会产生。

克:一点也不错。

问:(没有被记录下来)

克:先生,我了解。就是这个问题:你如何能不运用意志力而活--没有任何矛盾,没有任何对立。你如何能毫无冲突地活着而同时又能立即行动?

问:是的。你可以选择死亡。

克:你不能选择死亡,你必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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